派克按在地上的手掌深深的陷入地麵,他咬了咬牙,終是垂首道:“……是,將軍大人。”
“嗯,這樣就對了,一個好的將領,最多的是一絲不苟的遵從命令,而不是置疑將軍的判斷。”鳴修·羅德裏意味深長的注視著男子緊咬的牙齒,像是隨意之極的詢問道:“對了,派克,奧索他恢複的怎麼樣了?”
“托將軍福,奧索已經可以下床了。”派克微微合了合眼睛,當初跟凱林少爺分開後,他們二人沒有遇到雷納德派出的追兵,卻是碰上了一小隊奧斯的巡邏騎兵。
敵眾我寡,難免是一場惡戰,奧索替在危急時刻替他當了一槍,沒有穿戴任何甲胃的身體輕而易舉的被對方的長槍從胸口刺穿到了背後。那時,派克殺紅了眼睛,本以為命絕當場是在所難免的,卻不料碰到了前來收複失地的鳴修·羅德裏所帶領的部隊。
奧索福大命大,那一槍刺的偏離心髒半手指的寬度,沒有生命危險,調養了些許日子,開始漸漸康複了。
但是現在真正令派克憂心忡忡的,卻是拜因兄長鳴修·羅德裏的性情。
羅德裏家族是出名的征戰沙場的霸者,幾乎隻要是派出羅德裏家族上戰場,就沒有慘敗一說。
最壞也不過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可是……
這幾天的相處,卻令派克明白,鳴修·羅德裏並非適合沙場間的征戰,或者說,他並不適合做一個統帥所有人的將領,他的性子,驕傲而目空一切,遲早會令他吃上一個大虧。
這點,羅德裏家族的長者似乎早就有所察覺,所以才會一反常規的,將家主之位連同一幹羅德裏家主幾代培養出的近衛部隊一並傳承給身為次子的拜因將軍吧?
“派克,記住了,或許拜因很器重你,但是在我這裏,一切要重頭來過,明白嗎?”鳴修的眸子對上派克的眼睛:“在我這裏,沒有任何人可以擁有所謂的特權。”
“……是,派克明白了。”
“退下吧。”
“是。”
派克走到門邊,卻被鳴修喚住,“等一下。”鳴修用手撐著下巴,皺著眉頭打量著派克的背影:“有件事我或許應該跟你強調一下,對於你所說的凱林跟你一名屬下的去向,我根本不感興趣,更不會為了兩個廢物,派出我的士兵前往暮光叢林那樣一個有去無回的地方冒險,並且,你自己最好也不要有任何不必要的舉動。”鳴修故意加強了一下語調:“我不會允許你派人去尋找兩個可能早就腐爛在某個魔獸肚子裏的家夥,你應該知道,現在是用人之際,不必要的損失還是避免比較好。”
“哢嚓……”
派克掌心下的門扉隨著他手指的收縮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響,他沒有回應雙手撐桌的鳴修·羅德裏,摔門離去。
“真是一個盲目自大的家夥啊……”鳴修獨自嘀咕著:“不過說到凱林那小子,嗬,拜因那家夥不就是毀在這廢物身上的嗎?一個廢物而已……”
“死了也好,省的外人笑話拜因家族生出來一個百年不遇的魔武廢物。”鳴修冷冷的揚了揚唇角,言語間淨是不屑跟嘲諷。
……
夜色下的迪瑪迦邊防區,除了偶爾幾隊巡邏的士兵外,安靜的可以聽見蟲鳴的細碎聲響。
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貼著牆壁小心翼翼的移動著。
“喂,沙默爾,你說現在雷納德那混球住在哪間屋子裏?”凱林四下瞄了幾眼,低聲詢問著沙默爾:“我們總不能這麼一間一間的找吧?真他媽的倒黴,這裏的城池是哪個混蛋設計的?房子的外觀都是一模一樣的,這讓人怎麼找?”
沙默爾咬了咬牙,伸手按住了腰間的戰刀,“小聲一點,迪瑪迦邊防除了士兵的軍營,單獨的套房並不是很多,一間間的找下去遲早會找到的。”
“笨蛋……”
插在凱林腰間的卷軸突兀自己懸浮在了空中,攤開的充斥著複雜紋路的頁麵上,赫然陳列著兩個大字。
凱林甚至可以從這兩個字中‘聽’到卷軸發出的嘲弄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