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白然是被餓醒的,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破敗的土坯房內,周圍沒人,胃因為饑餓扭曲的快掉了個似的,疼的他顧不上別的,看到桌子上放著半個窩頭,當下也顧不得是不是人吃剩下,衝過去拿著就往嘴裏塞,又對付了幾口水才咽下去。

肚子有了底,胃就不那麼疼了,他也才有力氣想別的。

腦子裏多了另個人的記憶,雖然還有些混亂,但大體上卻是清晰的,他知道自己這是重生了,重生到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少年身上。

這是一個類似古代卻不曾在曆史課本中出現的朝代,身子的原主也叫白然,今年剛滿十七,說起來也是個命苦的。

這白家曾是南邊的大戶,世代經商,家底殷實豐厚,按理就是子孫敗上幾代也沒什麼問題,偏偏到他爺爺白秋山這代出了事,糟了洪水,大水一衝,整個白家僅逃出寥寥幾人,其他的都沒了。

大災過後必有瘟疫,幾人為了活命隻能跟著眾災民北上,一路上饑餓病痛,死了不少人,白秋山自小便被精細養著,身體比那些做慣重活的要弱上不少,待經過這桃溪村的時候最終沒熬住病倒了,恰巧一對老夫妻將他救下,才免於一死。

白秋山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相貌出眾,打小又精細養著,即便糟了難也有一股子有錢人家的氣質,這老夫妻的女兒一眼就看上了,死活就要嫁給人家。

白秋山其實是成過親的,但妻兒早在洪水下來的時候就被衝跑了,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大,如今他孤身一人,沒有錢又沒地方去,不如做了這上門女婿,好歹還有個住處不是。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的,成親後他就在桃溪村落戶過上了日子。

白秋山在子嗣方麵也算是個有福的,他媳婦張氏共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而‘白然’的父親白正傑正是最小的那個。

常人都是疼大疼幺,到這白家卻是正好相反,最不受歡迎的就是這個小兒子,若不是朝廷律法規定不得墜胎,估計一開始張氏都不會將小兒子給生出來,偏偏白正傑是個孝順的,親娘說啥是啥,即便拖到三十成親也毫無怨言,成親後,夫妻倆更是將家裏和地裏的活全都包下了,最後身體累垮了,在‘白然’出生沒多久就相繼離世了。

按常理白家在村裏雖不是大戶,但放現代也足夠奔小康的,養這麼一個娃沒多大困難,可這兒子都快不是親生的了,那隔輩的孫子還能提嗎,愣是將一個大小夥子折磨的跟災民似的,‘白然’能平安長到十七歲全憑他娘給的底子好,生生扛過來的。

他本以為熬過了十八單獨立戶出去也就好了,但事與願違,就差麼一年,出事了。

前些日子,他二伯在山裏撿了個傻子回來。

他二伯真那麼好心撿個人回來?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的。

這傻子雖然蓬頭垢麵一身髒兮兮的,但那布料滑不溜鰍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更何況還帶玉佩和兩錠銀元寶。

先不說那玉佩怎麼樣,就這銀元寶一錠足有二十兩重,倆那就是四十兩,四十兩啊!

他們這些莊家戶五年也攢不出四十兩!

白家人自然動了貪念,但哄騙了許久人傻子就是不撒手,又不能明搶,於是他二伯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讓‘白然’嫁過去。

想到這,白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個時代是允許男子和男子成親的,隻要成親的雙方需有一人服下孕丹。

這孕丹藥如其名,服下後便能讓男子改變體質,同女子一樣孕育子嗣。隻不過一般人家還是流行男女搭配,唯有那些家裏窮的叮當響實在娶不上媳婦的才找個男人湊合。

說白了娶男媳婦雖然律法允許,但就是遭人瞧不起的。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張氏親自出馬把婚事定下,又和村長跑了縣衙,立了戶籍領了孕丹,回去之後也不管‘白然’意願,直接將人按在地上把藥灌了進去,完事後將兩人丟進他們家老屋,拿了傻子手裏的銀元寶和玉佩,美名曰聘禮。

‘白然’心裏一百個不願,當晚哭到深夜,第二天就發起高燒,熬了沒幾天就一命嗚呼了,便宜了白然這個剛死沒多久的。

能重新活過來,白然他樂啊,雖然這時代天雷了一點,這身子極品親戚也多了點,但好歹是生在太平盛世,可比那人吃人的末世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沒錯,眼前這個占了人家殼子的正是打末世過來的。

在現代,2012早就過了,大家也都和諧的該幹嘛幹嘛去了,哪知一轉身幾年的功夫,末世就真的來了。

白然在末世掙紮了五年,最後是被隊友推進喪屍堆裏死的,他千小心萬提防,但還是少算了這些生死與共的好隊友,他不甘心,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落進喪屍群。疼,是在那個世界剩下的最後一個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