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我走進一間教室。一位我指導過的學生正在作為老師給學員們上課。那些學員裏有很多來自企業界,也有很多國內很成功的講師。
在我進去之後,我的學生把我引薦給其他人。我則一如往常,像回到家裏一樣,隨意地盤腿坐在屋子中間的椅子上,依次回答他們提出的問題。
有一位穿著白色套裝的職業女性,坐在我的右手邊,她說:“我見過的所有那些修行很高深的大師,身上都充滿了平靜的愛心;但是我卻從你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傲慢、一種懶散。
為什麼呢?”我笑了,我想到了另外一個故事。
有一個人總是三番五次地去找心理醫生,他被帶到心理分析師那裏,心理分析師對他說:“我想測試一下你到底是哪一類型的人,到底有什麼問題。”
於是心理分析師畫了一條直線,問他:“這條直線會讓你聯想到什麼呢?”
那個人說:“這當然是一個漂亮、美麗的女人。”
“這隻是一條直線啊。”心理分析師皺了皺眉頭,然後又畫了一個圓圈,說:“這讓你聯想到什麼呢?”
那個人說:“這當然是一個漂亮的裸體女人啊。”
心理分析師感到了一絲困惑,於是準備在紙上畫一個三角形。
正在他畫著的時候,那個人閉上眼睛說:“不不不!
你不要再畫了,請你不要繼續畫了!”
心理分析師問:“這又讓你聯想到什麼?”
“這個女人在做非常齷齪的事情啊。”那個人說。
因此,心理分析師說:“你腦袋裏好像全都是性啊。”
那個人發火了,大聲說:“你說什麼?你說的是我嗎?還是你自己?是誰在紙上畫這些齷齪的圖像呢?是你還是我?你這麼齷齪,怎麼還說是我呢?”我們每個人都在看世界,但實際上,我們隻能看到這個世界在自己心裏的那個投影,而這個心裏的投影隻有自己知道。
但是,這個知道,又是以一種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狀態來感受的。
當你憤怒的時候,是世界在憤怒呢?還是你在憤怒呢?
當你覺得別人傲慢的時候,會不會有可能是你自己傲慢呢?
我想到了這個故事,但是我想,如果我把這個故事當場說出來給大家聽,或許並不是最好的時機。於是我笑了笑,對她說:“哦,你也許是對的。好,我聽到了。下一個問題是什麼?”一個人沒有完全覺知,而忘記自己是誰的時候,就會把自己的影子投射到別人那裏,去讀懂別人,自以為看到了別人。
我們每個人都自以為看到了這個世界,其實我們永遠隻能看到屬於自己的世界。我們每時每刻所看到的,無非是外在世界在我們內心的一個投影。
這個世界有始有終,我們稱之為“人生”,你是這個世界當仁不讓的主人。而當下,就是構成人生這條線的點,而且是你唯一所在的那個點。不過這個點是實是虛,是喜樂或是懷疑,全部由你決定。
在此刻你所看到的、你所經曆的、你所感受的,就是你這一刻生命的全部。無論是憤怒、傲慢,你所看到的其實都是你自己。
為什麼不讓自己更輕鬆一些呢?為什麼不可以更快樂、更遼闊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