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些像喬大哥的降龍十八掌,都挺消耗內力的。難怪喬大哥在戰鬥的時候一般多使用其他的拳腳工夫,到得關鍵時刻,再驟然爆發,使出威力絕倫的降龍十八掌,敵人莫可抵擋。
眼看已經到中午時分了,段譽用內力彈石頭,將一隻白鶴打將下來,在附近小溪裏將白鶴洗剝幹淨。
然後就地生火,將之烤得金光熠熠,外焦裏嫩,再撒上一些隨身攜帶的食鹽,頓時香氣撲鼻。
飽餐了一頓之後,段譽再不耽擱,就解開馬兒的韁繩,翻身上馬,向著北邊疾馳而去。
在叢山峻嶺裏奔行了五天,眼前的道路終於漸漸開闊起來,北方的地勢相比於南方要平坦得多,沒有那麼多奇峰丘陵,因此目光也開闊了許多。
如今已經是仲春天氣,迎麵暖風吹來,讓人有些熏然。
途徑陽平關,段譽想起了那句膾炙人口,流傳千古的詩句:“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故人曾經出關,尚且有朋友相送,暢飲敘別。而我現在卻是孑然一身,我且不去想這些讓人喪失鬥誌的瑣事吧。”然後段譽隻是瞥了一眼陽平關,就策馬奔行得遠了。
然後他就真正的踏入北方的地界,出了陽平關,經過鳳縣,就是陝西的地界了。
由於前些天,才落過大雨,因此黃河裏的水漲得很高,段譽就算在前世也是生活在南方的城市,沒有見過黃河,現在望著曲折遠去,茫茫壯闊的黃河,心裏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而且這一帶的山有個特點,不是由堅硬的青石構造,而是由黃泥和一些比較疏鬆的岩石組成,段譽隨手釋放一道一陽指力,就能在岩壁上鑿出一個三尺多深的孔洞。
古時隻有一條官道,因此武林高手們趕路途中經常會相遇。
而在官道附近有三種很常見的事物,那就是十裏長亭、客棧和驛站。
十裏長亭專為古人送別所用,古時之人情真意切,雖沒有現在的手機聯係那麼方便,但也正因為如此,人們之間的感情才如此深厚。
江郎於《別賦》裏曾寫道:“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怨複怨兮遠山曲,去複去兮長河湄……”
是以古人在分別之時,會一直送到十裏長亭盡頭,長亭連短停,別意難盡,因此最後還要折柳相贈。
古人也是聰明,那柳樹枝條贈給朋友之後,他可以帶到新去的地方,然後在居所附近紮下去。如此就應和了無心插柳柳成蔭,後來此人每當懷念家鄉和故友之時,就可以站在這棵柳樹之前,默然的懷念。
而驛站的作用不必說,是很重要的。古時傳遞書信沒那麼方便,飛鴿傳書距離遠了估計不靠譜,若是遇到一些武林豪傑肚子餓了,飛鏢甩將過去,豈不是會將飛鴿給打下來,然後烤著吃了也未可知。
因此驛站裏養著很多馬,當送行的路過驛站之時,就可以將疲倦的馬匹更換了,然後自己也飽食一頓,繼而繼續趕路。
而客棧是武林好漢,江湖豪客們最為喜歡的地方,因為這裏不僅可以暢飲烈酒,大口吃肉,還能幾個相熟或者不相熟的坐在一堆,天南地北的一番高談闊論。
就算大部分人在這樣的時候,吹牛的成分居多,但也不妨礙他們談得眉飛色舞,逸興遄飛。
高手畢竟是武林人物的少部分,而那些武功不見得高明的人,則通常以談論武林之中的熱門大事,以及吹噓,來顯得自己是個老鳥,所知甚廣。
段譽趕了這麼多天的路,確乎有些倦意了,一路之上餓了都是吃些烤肉和野果,用水滸裏那些好漢的話來說,許久沒喝酒,嘴裏都淡出鳥來了。
眼見得前方有間客棧,酒招子上寫著“來福客棧”,段譽策馬過去,小二很識趣的將馬牽到客棧後邊的馬廄裏。
段譽則大步走進了客棧。
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些菜肴,熟牛肉自然是不能少的,還有一壇花雕酒。
“俠客也不好當啊,整天在外風餐露宿,餓了吃烤野味,晚上就睡山洞或者草地。”段譽心裏感歎著,大快朵頤。
對於客棧裏的江湖豪客們的高談闊論,他沒有興致去聽,知道他們的話裏多半是吹噓,信不得。
不過片刻之後,就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說書人,手持檀板,精神矍鑠,走到二樓的欄杆上。
這年老的說書人,敲了幾下檀板,朗聲道:“上回書說道,關外神鷹霍飛騰在大漠裏尋找古劍,曆經千辛萬苦,終於發現幹將、莫邪。今天且說,霍飛騰正打算取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