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你該相信了吧。
黑暗裏,楚子筱臨死前的說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那麼輕柔又是那麼的堅定,如同他的懷抱,溫暖的讓她最後忘記了爆炸帶來的疼痛,隻知道自己陷入一片白光之中……
是穿越了麼?
再次醒來,看著麵前雕花垂帳大床,梨木桌椅,古銅黃鏡,以及屋子中央擺放的紫金香爐,身上穿著的長裙服飾,蘭若雪無奈的笑了。
沒想到這時髦的潮流她也趕上了。
“嘶——”大腦突然傳來尖銳的疼痛,蘭若雪緊閉雙眼重新躺下,身體忍不住緊繃在一起,過了一會兒才慢慢放鬆,緩緩睜開雙眸。卻發現一個長相清秀的丫鬟正一臉擔憂的立在床頭看著自己,見她蘇醒過來立刻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王妃,你可算是醒來了!”當時她一身血汙的被驚雷抱回來可把她給嚇了一大跳呢!
王妃?蘭若雪微微一怔,然後才露出了自嘲的微笑。可不是,她可是一名王妃呢,隻是大婚當日夫婿就死了而已。不過這樣,才對得起她喪門星的稱號。
“王妃,神醫來了。”見蘭若雪沒有說話,丫鬟春曉以為她身體還不舒服,便放低了聲音。
“讓他進來吧。”支撐著身子坐起來,然後讓春曉掀開垂落下的床帳,而粉色的床帳剛剛掀起,蘭若雪就看見一道挺拔的身姿掀開五光十色的珠簾走了進來。
來人身穿一件青色畫墨竹的長衫,腰佩白色玉佩。長眉若柳,身如玉樹,麵肌如雪,瞳眸若水。五官清麗柔和,似飄散著點點的流光,卻透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寒與冷漠。烏黑如墨的長發隻用一根青色的絲帶鬆散的係在腦後,身上背著一個桃木做的大藥箱,站在那裏,映襯著背後零零作響的珠簾,如同畫中走出來的山中隱者一般,頓時讓人眼前一亮。而腦海中,也突然閃出一首世人對此人的說法:氣若穀中蘭,形如山中柳。懸壺濟蓋世,神醫溫子竹。
氣若幽蘭,形如垂柳,性如紫竹。隻是一個人,竟然就占了四公子中的兩樣,沒想到剛穿越過來就被人驚豔了一把。
神醫看病時不喜吵鬧,而蘭若雪也是個性子涼薄的人。將手腕朝床邊輕輕一搭,然後就輕闔上了雙眼。溫子竹也沒說什麼,上前兩步將藥箱放在一側,就伸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冰涼的觸感從手腕處傳來,讓蘭若雪的睫毛忍不住微微一顫,可終歸還是沒有睜開眼睛。直到那冰涼的手離開自己的手腕,才輕輕地睜開了雙眸,看向了他。
“毒,已解大半,按時服藥,三日可絕。”神醫的另一大特點,就是話少但是字字皆精。一旁的春曉還聽得雲裏霧裏,可是床上的蘭若雪卻已經全然明白。同樣淡漠的眸子毫無波瀾的看向他“可問神醫我中毒多久了?”
“十日。”溫子竹回答的不能再簡單。
對他點點頭,然後就轉頭看向了春曉“去隨神醫取藥吧。”
蘭若雪如此淡定的態度到讓一向平靜的神醫溫子竹心中有些小小的詫異,見她一襲白色的中衣,不施粉黛長發傾瀉的坐在那裏,淡定的如同山林中看管雲卷雲舒的雪鬆,心裏忍不住朝她多看了幾眼。而她卻在說完那句話之後重新閉上了眼睛,眉宇間絲毫看不出得知自己中了毒之後該有的驚愕與恐懼。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
臨走前,溫子竹忍不住回頭又看了蘭若雪一眼,隻是那垂落下來的簾幕遮掩住了那蒼白卻依舊傾城的容顏。心裏對自己的做法暗自笑了笑,然後一臉淡漠的抬步走了出去。
“王妃。”溫子竹一離開,秋瑟就進了房間。見蘭若雪坐在那裏像是在思考什麼,便安靜的立在一旁不再說話。
“本妃中毒的事情不要說出去。”瞥了麵前的丫鬟一眼,蘭若雪說道。
“王妃放心,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說王妃隻是偶感風寒才請來了神醫。王妃回來的時候是驚雷抱回來的,身上披著披風,沒人知道。”春曉垂著眸子,乖巧的說道。
“嗯,知道了。下去吧,本妃想一個人靜靜。”見麵前的丫鬟臉上沒有異色,夢傾絕這才揮手遣退了她,然後躺在床上整理方才腦海中不斷翻滾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