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先去衝衝涼,這裏有衛生間。說不定還有熱水器呢!”男人又提議道。
過了一會兒,聽到女人在衛生間那兒喊道:“哎呀!衛生間的燈壞了!”
“不要緊,有水就可以嘛!……好,真的有熱水器。”
“我怕——!”女人嬌滴滴地拉著長腔。
“我陪你一塊兒洗,怕什麼?”
衛生間裏傳來水聲和兩個人的嘻笑聲。
“啊!太燙了……”女人撒嬌的聲音。
“熱一點兒好,可以驅寒氣,今天晚上有點兒冷。”
胡小明聽到“嘩嘩”地響個不停的水聲,想像著那一雙男女在熱氣騰騰的噴頭下麵,盡情享受熱水淋浴的情形,簡直快要羨慕死了。
此刻,她坐在書房滿是灰塵的地板上,渾身上下濕漉漉、粘乎乎、臭哄哄,連她自己都快要認不出自己了。
如果沒有這種種意外的情況,也許此刻正在衛生間裏洗熱水浴的就是她胡小明。現在,她在一路上渴望著的純棉睡衣、咖啡、蛋糕、葡萄酒,都已經成了美妙的泡影了。
“我上樓去找找看,有沒有可以穿的衣服!”胡小明聽到男人從衛生間邊走出來邊說。
“哎呀,我不要!多髒啊!不要!”女人撒嬌地說著,也走了出來:“我就這樣,不是很好?”胡小明猜不出她所說的“這樣”,究竟指的是圍著浴巾還是裸著身體。但從那女人的話音裏她判斷應該是後者,因為那女人老是說小樓裏的東西“髒啊,髒啊”,估計她絕不會使用那些東西的。
“好!你不穿衣服,比穿衣服的時候更好看。”男人的話雖很肉麻,可是聽起來,語氣中卻透著幾分言不由衷,敷衍了事。
緊接著響起了一陣含含糊糊、辨不清具體內容的雜亂聲音。樓下的兩個人一時無話。
胡小明受到了某種剌激,她不由得想起了阿泰。他每次到她住處來的時候,進了門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拉住她,製造出一陣類似的聲音。那是狂亂的接吻,然後,把她從頭到腳胡亂揉搓一通。這時候,往往無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而且,也沒有那個閑功夫。
可是,她總是覺得阿泰對她的愛撫裏,透著一絲歇斯底裏。他的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會疼得胡小明渾身冒虛汗。他在親近她的時候,對待她身上的器官,就像一個小孩子對付自己的玩具,喜愛得毫無分寸。一邊玩兒,一邊還在有意無意地在毀壞它們。
奇怪的是,這麼長時間了,胡小明竟然沒有意識到?直到他開始明顯地露出了凶相,開始對她毫無顧忌地施虐。
樓下女人“哇!”的一聲尖叫,直剌胡小明的耳膜。接著,整個房間裏都充滿了女人有節奏的大呼小叫,忽而低沉,忽而高亢,一會兒清脆,一會兒嘶啞。說她是某種享受,不如說是一種發泄,裏麵還摻雜著三分表演,一分無奈。
而那個男人,卻像是故意要抹去自己在這座小樓裏,或是在這場遊戲中所留下的任何痕跡似的,自始至終一聲不吭。聽起來那女人就好像在一個人舞弄成人玩具自慰。
胡小明心裏的複雜情感無法形容:原來,剛才是虛驚一場!這雨夜裏闖進小樓的,竟是一對夜不歸宿的野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