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虛構民國曆史。
民囯初年,北京,晚春。
“看報看報!特大新聞!東北討逆軍三連敗,總司令楊嶽被曹總統撤職!”報童揮舞著剛出版的報紙大聲吆喝著,很快吸引了路過的行人,人們一邊看報,一邊嘖嘖稱奇。
“怪哉怪哉,60萬兵裝備精良的南方軍,居然不是20萬北方軍的對手,真令人費解啊!”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一邊挼著胡子,一邊搖頭歎息。
“東北及西北督軍劉震天驅逐了日本關東軍,一雪甲午戰敗的恥辱,是抗日英雄,日本人都不是劉震天的對手,何況楊嶽!”一個學生模樣的人激動地說。
“可你別忘了,南方軍也是得勝之軍,他們三個月就輕鬆占領了河北等中部五省,士氣也不低啊!北方軍剛經曆了苦戰,傷亡慘重,從30萬人減員到20萬,楊嶽是乘虛而入啊。”老者疑惑地說,顯然他沒被這個學生說服。
“正義之師戰無不勝!”年輕的學生想不出理由反駁老者,臉漲得通紅,隻能喊口號了。
“在我看來,天下太平就是最大的正義。不管是誰統一全國都行,能少打仗就少打仗。”老者這話也得到了一些人的讚同,有人在點頭。
“年輕人,我看你一付真理在手的模樣,你一個人要是能戰勝他們三個,我就承認你有理。”老者一指三個圍觀的年輕人,道:“你有槍他們也有槍,你受過訓練他們也受過訓練……”
“曆史上以少勝多的例子多了去了。”學生很不服氣。
“你看你,說來說去又說回來了,我就是想知道那劉震天是如何以少勝多的呀?”老者不耐煩了。
學生啞口無言。
一個年輕人走過來拍了拍學生的肩膀,道:“這位兄弟,你得小心啊,畢竟關內是曹總統的天下,小心警察當你是間諜,快走吧。”
學生看了看眼前之人,隻見他身高約1米73,相貌端正,看上去溫文爾雅,態度和藹,年紀比自己大一些。學生說了句“多謝關心”,轉身跑了。
說話的年輕人姓韋名寶,他也十分好奇。說起一級上將楊嶽,那可是大大有名,他在統一江南、順利占領中部五省的戰爭中,立下赫赫戰功,是僅次於國防部顧部長的軍中第二大將,他率軍討伐東北是眾望所歸,毫無爭議……
韋寶一邊走一邊想,來到大學同學段天揚家。
“韋大才子來得正好,你不是熟讀古今中外戰爭史嗎?幫我分析分析我軍三連敗的原因,顧部長、郭廳長都快急瘋了。”國防部少尉軍官段天揚急切地說。他長得器宇軒昂,一表人材,比韋寶強多了。
“你真是病急亂投醫,部長廳長都搞不明白的事,我一個軍事票友怎麼能搞明白?”
“那可說不定,常言道: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有時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段天揚用力拍了拍韋寶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小子還是有點鬼才的,萬一你瞎貓碰個死耗子,說的有一星半點道理,我拿到長官麵前一獻寶,說不定能獲得長官青睞。我當少尉好幾年了,也該升中尉了,和我同資曆的都升了,我心裏有點急啊。”
韋寶歎了口氣,哥倆兒混得都不好啊!韋寶是河北人,六歲時遭遇戰亂,與父親失散,多年來和母親相依為命,一點兒上層關係也沒有。他還是托段天揚的關係,才當了北京市民政局科員,但當得也不順心,被科長吳雁光排擠,都快辭職了。他畢業後當過北京大學圖書管理員,還做過小生意,但被騙了。
段天揚給韋寶倒了二兩半五十四度二鍋頭一一韋寶喝酒不能過三兩,端來一斤油炸花生米,哥倆兒邊喝邊聊東北戰局。
韋寶一邊看資料,一邊說:“好奇怪啊,怎麼三連敗都是我軍被偷襲包圍?為什麼我軍總是被包圍?為什麼我軍不能包圍北方軍?”
段天揚歎氣道:“北方軍行動飄忽不定,難以捕捉啊……”
兩人聊了一天,韋寶告辭回家。
躺在床上,韋寶想:“單從軍事角度分析,我肯定比不上軍官們,那麼我應該從哪個角度分析呢?”
一星期後,韋寶興衝衝地去找段天揚,把他的分析一說,段天揚頓時就傻了,半天才說:“你怎麼得出這麼個結論?我要是把你這結論報上去,我一個小小少尉,還想在國防部混嗎?”
韋寶問:“軍隊內部就沒人得出這個結論嗎?”
段天揚搖頭道:“沒有,至少正式報告沒有。至於小道消息,我也沒聽說。算了算了,你走吧,就當沒這回事。”
韋寶乘興而來,敗興而回,十分沮喪。走著走著,抬頭一看,“楊公館”三個大字映入眼簾。
韋寶心中一動,這不是楊嶽的公館嗎?他被曹總統免職後,擔任虛職“參軍長”,身為敗軍之將,他眼下正承受著巨大的輿論壓力,自己的結論對他擺脫困境是最有利的。如果能獲得他的賞識,自己就能一飛衝天,讓科長吳雁光瞧瞧,誰才是真正的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