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的這些行為,周蘭蘭是大力支持的。用她的話說就是,要那麼多錢幹嗎?

夠吃夠喝夠用就行了唄。周蘭蘭是個富有愛心的好女孩,她擁有一顆寬廣厚重的仁慈心靈。而且,看得出來,對於自己,她是非常喜歡的。他想周蘭蘭同自己是完全般配的,是值得自己用一生時間好好珍惜、好好去愛的女人。

朱寶達和周蘭蘭還合計著在他的家鄉建幾所希望小學,讓更多的孩子像自己一樣能夠從農村中走出來。他還想為自己的村莊修一條通往縣城的公路。這樣,即使遇到雨天雪天,他們碰上急事出門也就很方便了。他還想拿出一部分錢來,成立個基金會什麼的。每年獎勵那些家境困難但有誌氣、肯吃苦的學生,他還想建一所“陽光”敬老院,收容那些鰥寡孤獨無兒無女的老人或因種種原因被遺棄的嬰兒……沒有人要求他這樣做,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的。他已經這樣做過一些事了,他還想繼續做下去,做得更好。幫助別人讓他感到快樂。一想到社會上還有那麼多人需要他他就覺得自己的存在非常有意義。他想,人不能夠使自己變得偉大,但總可以崇高一些的。我有能力為社會為他人做出些貢獻,真好!他不再覺得內心空虛,不再總是莫名的憂鬱、失落,他感到自己已經隱隱約約地正在向人生的意義這一目標靠近了。

程文誌潘定一去凱旋大酒店籌備中午盛大的婚宴了。朱寶達新房裏來的人是越來越多,有好些他都不認識。他們有的是舅舅梁副廳長的朋友,有的是嶽父周副行長的同事。他們早就聽說過這位新郎官在珠寶市場叱吒風雲,是中京市商界新崛起的一位傳奇人物,早就想一睹其風采了。這小兩口兒,一個是梁副廳長的得意外甥,一個是周副行長的寶貝千金。在兩位尊貴的廳領導的介紹下,客人們一個個微笑著上前來同兩位新人握手,寒暄,表達由衷的祝福。男賓們互相遞根煙,哈腰湊近遞上來的打火機點燃,“滋”的一聲深深地很舒服地吸上一口,吞雲吐霧間,你拍我肩膀一下,我捅你腰眼一下,互相開著玩笑。女賓們則指指點點,說說笑笑。快樂在人們臉上、嘴角、眉梢縱情地流淌。

正在這時,達亨白水分店葛經理帶過來一個人,還沒等介紹,來人就主動把手伸了過來,抬起頭認真端詳著朱寶達的臉,說:“哦,您就是鼎鼎大名的朱總呀?久仰!久仰!常聽葛經理說起你,今兒總算見著本人了。年輕。您真是太年輕了!恭喜呀!”朱寶達好奇地看看來人,急忙握手還禮:“請問您是?”

站在一旁的葛經理滿臉微笑,介紹說:“朱總,這位叫湯和明,咱們中京市有名的櫥櫃大王。紅紅火火的靚佳櫥櫃公司,就是他的。”

“什麼?湯和明?”聞聽此言朱寶達不由得一愣,“你就是那個——靚佳櫥櫃公司的老板?”

“正是在下。怎麼,您聽說過我?”湯和明自信地微笑著從上衣口袋裏摸出名片夾取出一張往朱寶達手裏遞。

湯和明?靚佳?不就是曾美格待過的那個地方嗎?朱寶達臉上的笑“倏”地一下消逝得無影無蹤。他的臉變得緊繃起來,冷冷地盯著湯和明。

湯和明尷尬地拿著名片立在那裏,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朱寶達鐵青著臉,緩緩環視了一下四周,充滿憎恨、充滿厭惡一字一頓地說:“大家都來認識一下啊!此人叫湯和明,是靚佳櫥櫃公司的老板!就是這個人,這頭披著人皮的狼!把好端端一個才出校門的女孩子,我的一個大學同學,給禍害成了瘋子……你這隻人麵獸心的畜生!”

朱寶達越說越解氣,他嗓音洪亮地厲聲斥責道:“姓湯的,是你把曾美格逼瘋的吧?曾美格生的孩子是你的吧?你把孩子弄到哪裏去了?你個偽君子!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竟還敢人模人樣地來參加我的婚禮。告訴你,本人不歡迎!還不快給我滾!給我滾出去!”朱寶達像頭雄獅一樣怒吼著。要不是有這麼多賓朋在場,他真想狠狠地摑上他幾個大嘴巴。

湯和明一言不發,他臉色難看極了。在場有許多人認識湯和明的。朱寶達當眾把他的麵具戳穿,把他的陰暗麵曝光在大庭廣眾之下,人群中不時地發出一片片噓聲。看上去冠冕堂皇的,竟然幹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來。這種人顯然也不對梁副廳長的胃口。人們看到,向來老成持重的梁副廳長,非但沒有製止外甥的衝動,也把臉緊緊地板了起來。他目光冷冷地掃了一眼湯和明和葛經理,語帶譏諷地說:“有了幾個臭錢就幹缺德事。我這兒不歡迎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