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國皇宮。
這裏雖被統稱為皇宮,卻沒有皇宮的奢華尊貴,隻能用簡陋來形容。一排排木製的板床占去了絕大的空間,房裏潮濕不見光線,幾個灰衣布衫的女子躺在床板上偷懶,這裏就是受罰宮女的住處。
“咦?她動了?是不是醒了?”忽然,一個宮女坐起來指著對麵的床板,道。
別的人對她的話並不感興趣,其中一人扣著指甲撇嘴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她不就是從房頂摔下來了嗎,不至於沒命的。再說了,她要是活不了的話,咱們還救她幹什麼啊,咱們啊是看她能幫咱們幹活才救她的,不然誰會冒險把她留在這裏。”
“燕紅,快去給她喂點水,省得渴死了,咱們不就白忙活了嗎?”一個年長點的宮女對一個胖宮女道。
“哦。”胖宮女悶悶不樂地爬起來,小聲嘀咕:“就知道指使我。”
床板上昏迷的女子緩緩睜開了眼,看見一個梳著古代發髻的女子,她笑了笑,道:“太好了,我回來了。”說完,又昏睡過去。
次日,於誠歡徹底恢複了意識。擺在她麵前有兩個事實,一是她被車給撞回了古代,回到了金陵國皇宮,而此時的君主正是西下陛下。二是她雖在皇宮,卻陰差陽錯地落在一群惡宮女的手裏,並在她們的監視下勞作,別說去見西下陛下,就是這小小的院落她都跑不出去。於誠歡是聰明人,自然不會跟欺負她的宮女們對著幹,不就是多幹點兒活嗎,她能吃得消。再說一旦讓西下陛下知道她被困在這裏的話,她就可以離開這裏了。可是怎麼才能讓他知道這一切呢?
一日午後狂風大作,暴雨欲來,於誠歡等人被叫去收拾曬好的衣物。這日風大的很,卷著塵土,肆意行虐,吹得人睜不開眼睛,眾人開始埋怨這麼多衣物算是白洗了。看著落葉被吹得在半空中打轉,又飛過高牆去,於誠歡有了主意。
又一個有風的日子,於誠歡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放飛了一隻風箏,風箏上描畫著她所處的位置,並署有她的名字。她想隻要這隻風箏能被西下陛下看到,她就得救了。哪知一個月過去了,宮內平靜如昔,於誠歡照樣跟著宮女們日夜勞作。隻是她發現自己的月事遲遲沒有來,她惴惴不安,她的小天使不會來得這麼不合時宜吧。她清楚地知道萬一她懷孕的事被宮女們察覺,後果不堪設想。可是眼下除了隱瞞,她還能做什麼呢。
這日,一件喜事傳入於誠歡這邊。
“有喜餅吃了,都快過來啊。”
“什麼喜餅啊,皇宮裏有什麼喜事了?”
“咱們的皓月公主出嫁了!”
“這算什麼喜事啊,皓月公主早就嫁給琛國王子了。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咱們公主吃回頭草了唄。難得琛國王子對她一往情深。”
“唉!咱們陛下什麼時候娶後啊,倒時咱們的打賞一定不止是這幾個喜餅而已。”
“快了!快了!聽前頭的宮女說那個琛國的公主跟咱們陛下情深著呢,已經在宮裏住了多日了,到哪兒都有咱們陛下親自陪著,儼然已是後宮之主的做派。”
“是嗎?哎!我要有那個琛國公主一點點兒的福氣,我也知足了。”
“就你啊,別做白日夢了。哈哈……”
“看我不打你,叫你取笑我。站住!”
於誠歡聽著這些人的打鬧,心裏徹底寒了。一個多月了,他不曾來找她,原來是因為有了新人。可就算他心裏還有自己,又怎會因為找不到自己而孤獨下去嗎。不可能。不是她不相信他,是她不相信老天。老天讓她回來了,讓她天真的以為一切還可以繼續,誰知道竟要麵對這樣可笑的安排。他們離得這樣近,卻不能身同感受各自的處境。難道他們注定要錯過彼此。想到這裏,胃裏的一陣翻騰使她衝出門外,扶著牆角遏製不住地嘔吐起來。
“她怎麼啦?”眾人跟出來見她這般模樣,一個個起了疑雲。
於誠歡抹了抹嘴巴,什麼也沒說,獨自坐在了台階上,望著宮中的一座高塔。據說登上那座高塔,就可以俯瞰整個皇宮,這麼說,也一定能看到他了。
“快看!她在上麵!”
“老天爺!她怎麼跑上去的?快去叫人來。”
“我就說吧,她一定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以至於珠胎暗結,眼看著紙包不住火,才跑到塔上自我了結的。”
“少廢話。你們快上去,把她拿下。”
塔上的風大得很,於誠歡卻覺得被吹得很舒服。昨晚她便知懷孕的事瞞不住了,與其讓那些心狠的老宮女們把自己折磨死,還不如找個幹淨的地方自我解決,於是天未亮,她便趁偷偷地爬上了這裏,麵朝著那個人所住的宮殿,站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