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偉業通過紀檢人員轉達書麵授權,將公司的一切事務交由褚達明負責,張馨怡協助,同時告訴褚達明將自己每月的工資交給妻子田姿。看來,他已作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褚達明以公司名義聘請了律師,讓律師代表公司和當事人就案件的相關法律事務進行前期接洽和調查取證工作。
“房律師,現在能否與當事人苗總接觸,哪怕是不說話看一眼也行!”褚達明與律師進行交流,並將喬翠葉提供的證明交給他。
“現在是紀檢部門在做調查,沒有進入司法程序,屬保密階段,不能接觸當事人。我們目前要做的是收集對當事人有利的證據,你提供的這份喬翠葉的證明材料很有用,我將提交給紀檢部門。”房律師就現階段的情況向褚達明做了說明。
褚達明打電話給中南王子鎮的苗偉強,將他大哥苗偉業因為一個案子正在接受調查的事告訴了他,並請他來南州一趟,就可能涉及到的事情做出說明。
苗偉強將大哥的情況告訴了二哥苗偉豪,姐姐苗偉芝和妹妹苗偉蓮。畢竟是骨肉同胞兄弟和兄妹,血脈相連,任何過節或不快,都不能在大哥蒙難時袖手旁觀,何況並不是因為他們自己的事使兄弟、兄妹倪牆,哪怕幫不上忙也應關心一下。四兄妹一起趕來南州,來不及下塌酒店,按褚達明告訴的路線圖,直奔“中偉集團”總裁室。
“我哥目前情況怎樣?牽涉的是什麼案子?”苗偉豪在總裁室見到了代理總裁褚達明,落座後,代表四兄妹向褚達明了解情況。
張馨怡給他們四人分別倒了一杯茶水,坐在旁邊,一起分析案情和討論辦法。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是紀檢部門帶走協助調查,估計是因為造紙廠廠房租賃和家屬區地皮的事情。當初這兩處地方都是你哥的老同學——南州市經貿委主任、時任工業處處長的衛振邦牽線搭橋,且一手促成的項目。現在衛振邦因涉貪被雙規了,紀檢部門讓你哥協助調查。”褚達明簡要地向他們四兄妹講述了相關情況,接著向他們介紹張馨怡,“哦!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總裁秘書張馨怡,也是你們哥信得過的人。”
張馨怡與他們互相點頭示意。
“褚總,那我們能做些什麼嗎?”苗偉強接過褚達明的話說。
“能!不過你們也不要著急。叫你們來,一是向你們通報你們哥的事,畢竟你們都是親人;二是要偉強出具一份證明!”褚達明安慰四兄妹,並表達了需要幫助之事。
“您說,需要我出什麼證明?”苗偉強坐直身子急切地說。
“衛振邦在公司拿了幾筆巨款,你哥是以股東分紅的名義給他的,而這個股東的名字不是他本人,而是偉強你,因為在公司注冊時是以你的名字注冊的股東。所以,你要出具一份證明,證明你這個股東是名義上的,是幫別人代持的股份,至於是幫誰代持的,你也不清楚,是你大哥辦理的,你沒有在公司領過任何分紅,而事實也是這樣。”褚達明思路清晰,對苗偉強說明了原委。
“這個沒問題,要怎麼寫?”苗偉強爽快地答應了。
“我已經幫你起草了,你照著抄一遍就行。你們大嫂喬翠葉已出具了證明,再有你這一份,證據鏈就比較完整了。”褚達明說著,拿出一張事先寫好的證明文字交給苗偉強。
苗偉強匆匆看了一眼,按上麵的文字內容抄了一遍,並簽上名,按上手印。
褚達明還交待苗偉強,要是有人向你調查、了解相關情況,你就照證明上的內容說就行了。
褚達明讓張馨怡安排苗偉豪四兄妹到酒店住下了。大哥是見不著,要不要去看一下新大嫂呢?他們商量著。
“不去!”苗偉芝首先說。自從侄女滿月的那次負氣而走後,她對田姿和她媽更沒有好感。
“這樣不好吧,畢竟她是大哥的合法妻子,來南州不上門看看,人情上說不過去。”苗偉強說出了意見。
“我們不是有侄女圓圓嗎?看看侄女總是應該的吧!”苗偉蓮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們是來幫大哥忙的,向她了解一下情況也是好的。去,大家都去!”苗偉豪作出了決定。
他們買了些小孩的玩具和愛吃的食品一起到田姿近水山莊的家中,向田姿了解大哥目前的情況,見問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匆匆交談幾句,放下東西,看了看侄女圓圓,飯也沒吃就回酒店了。第二天乘飛機回到了中南。
4、二度離婚
紀檢部門對苗偉業的協助調查已快半年了,案子還沒有定性。田姿在煎熬中度過了一百多個日日夜夜,她反複地思量著,公司裏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她無法掌控,按婚前財產協議也沒有她的股份和利益。有傳聞對苗偉業不利的消息,要是丈夫被判重刑或公司破產,讓她母女倆如何生活下去?
“你整天心神不寧的,這日子還過不過?”田姿媽媽不耐煩地對田姿說。
“你叫我怎麼辦?我寫信讓偉業授權我參與公司管理,他回字條讓我一切聽褚達明的,他就是信任褚達明,不信任我這個合法妻子。公司的事插不進,他的案子又不知何時了結?”田姿委屈地對媽媽抱怨說。
“他這麼不信任你,要我說離婚算了,趁現在他有錢,要一筆扶養費還給得起。他要是坐牢了,公司倒閉了,什麼都沒有了,你哭都來不及!”田姿媽媽在給田姿出主意。
“他現在正處危難時期,我這樣做不是往他胸口插刀子嗎?我做不出來!”
“你做不出來就要被他坑害了,我也要跟著你受苦。你年輕又漂亮,再找一個年紀相當的男人過日子,就有依靠了。不然就守活寡去吧!”
“我這樣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誰還願意娶我?”
“你有錢了,怎麼說也是個千萬富婆,恐怕到時候登門求親的,你忙都忙不過來!”
“我不能這樣做,畢竟我是愛他的,我們還有圓圓呢!”
“什麼愛不愛的?沒有錢什麼愛都沒有!圓圓我們養著,還怕虧待她不成?”
田姿媽媽不斷地做田姿的工作,她對女婿的不滿由來已久,可算是有了出氣的機會。母女倆你來我往,你一句我一句,田姿的心慢慢地活泛起來。
田姿再一次向紀檢辦案人員提出要見丈夫一麵,又被拒絕了。她被惹急了,一紙訴狀遞到法院,起訴與丈夫離婚,看你紀檢讓不讓我見。
離婚訴狀副本通過紀檢人員送到了苗偉業的手中。苗偉業想到田姿在這個時候提出離婚,心都涼了半截。看著訴狀上的訴訟請求:一、請求準予離婚;二、家產歸原告所有,並由被告支付原告一次性扶養費二千萬元;三、女兒苗誌圓由原告撫養。
唉!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離就離了,早離早解脫,沒有什麼可遺憾的!對前兩條,苗偉業沒有異議,但對第三條,他不同意,但想到女兒剛滿兩歲,一般來說應跟母親一起生活,況且自己身陷案件之中,就是不同意,法院也會判給女方。罷了,隨她去吧!他提筆在離婚訴狀上書寫“同意原告提出的訴訟請求”十餘個大字,簽上自己的名字,讓紀檢人員轉交給田姿,並對褚達明寫了一張支付田姿二千萬元的便條,由紀檢人員一並轉交。
田姿從法院工作人員手中接過寫有苗偉業回複的離婚訴狀副本及離婚判決書,眼淚噴湧而出。她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與丈夫見上一麵的,至於是否離婚,等見麵後再說,沒想到真就離了。回到家,她大放悲聲,一場不到三年的婚姻,以她致丈夫深陷困境於不顧的絕情行為而宣告結束。這不是她所願,也不是她的初衷。她心中的痛、心中的苦有誰知道?又有誰能夠理解和體諒呢?
田姿深恨母親,她給母親二百萬的養老費,讓她回老家或找個老伴安度晚年,自己則變賣家產連同前夫給予的扶養費,帶著女兒苗誌圓旅居歐洲某國去了。
張馨怡對田姿在苗偉業深陷泥潭之時離開他,深為痛心和不滿,為他的遭遇感到抱屈和憐惜。夜深人靜時,她又將自己的一番心思淋漓盡致地潑灑在她的日記中。
這天的日記她是這樣寫的:
田姿走了,狠心一甩手離開了苗總,還帶走了苗總心愛的女兒圓圓,在苗總滴血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苗總要堅強、要挺住啊!天下女孩多的是,愛您的人終會走到您身邊!您是一條被困深潭的蛟龍,終有一天會騰空而起;您是一座被烏雲籠罩的高山,待烏雲散去,將笑傲群峰;您是人中之傑,定有群芳環繞。我張馨怡一定不辜負您所托,將永遠追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