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勞燕分飛(2 / 3)

“什麼方案?”田姿滿懷希望,急切地問。

“你把孩子生下來,我來撫養,保證不虧待孩子;給你一筆錢,你提出數額,收到錢後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讓我見到你。”喬翠葉強忍著屈辱,提出了她認為最好的解決辦法。

“我不要錢,也不能把孩子給你撫養!”田姿的希望破滅了,一口回絕。

這一下,喬翠葉沒轍了,想不到這個女人柔中帶剛、綿裏藏針,自己忍著屈辱,苦口婆心,她就是油鹽不進,“那你說怎麼辦?”

“你退出!”田姿昂起頭倔強地說。

“什麼?”終於原形畢露了,喬翠葉已是忍無可忍,她站起來憤怒地給田姿一個巴掌,甩手向門口走去。邊走,眼淚邊嘩嘩地往下流。

喬翠葉是徹底被那個女人打敗了,她回到家倒在床上嚎啕大哭,直哭得天昏地暗、七葷八素。她回想這二十多年來,從高中開始直到今天,跟著苗偉業經過了多少波折和磨難,才過上幾年舒心的日子,這個家就要土崩瓦解、支離破碎了。自己從一個如花似玉、人見人愛的大姑娘變成了如今的家庭主婦,而苗偉業從一個農村的窮小子在她的支持和幫助下,一步一步地走來,而今花錢如流水,成了那些小妖精眼中的香餑餑,她心有不甘。雖說公司股份和家庭財產有她的一半,可家解體了,丈夫沒了,愛情隨風飄散了,有錢又有什麼用?當年的甜甜蜜蜜、山盟海誓哪兒去了?還燕妮、馬克思呢!這是多麼具有諷刺意味啊!

苗偉業在公司接到了田姿的電話,她哭哭啼啼地向他訴說了被打耳光、被欺侮的情景,讓他感到心疼,覺得妻子太過分了。他急匆匆、氣呼呼地趕回家,像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當看到妻子紅腫的眼睛,顯然是哭過,心就軟了,氣也消了一大半。他怪自己不該讓兩個女人麵對麵去談判,這不是抱薪救火嗎?

他虎著臉沒好氣地對妻子說:“你不是說心平氣和好好談的嗎?怎麼就動手了?”

“向你告狀了吧?”喬翠葉輕蔑地說。

“人家也是實事求是嘛!談不攏就不談,你打人家幹嘛?”他聲音低了八度,不想火上澆油,隻想了解情況,盡快解決問題。

她哭過後,心裏的壓力得到了緩解,隻感到一陣陣悲涼,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從怨到恨,現在感到很陌生了。她不想與他吵,於是冷冷地說:“我不想提那個狐狸精,我問你,是不是想離婚?”

“我不想離婚!”他話剛出口又補充道,“可是她以死相要挾,我也沒有辦法!”

“我也以死相要挾呢?”

“你不會!”

“我怎麼不會?”

“我了解你,你是個好女人,善良、大度、顧全大局!”

“善良、大度、顧全大局就該被人欺侮,該受屈辱嗎?”

“你看,你看,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我也死了算了,這樣一了百了!”

她呸了一聲,“虧你還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還是公司大老板,遇到點事就死呀活的。”

他笑了,還是妻子善解人意,能夠體諒他、理解他。趁著氣氛緩和了,他厚著臉皮湊近她,低聲說,“要不我們來個假離婚,待她孩子生下來,不再那麼偏激了,慢慢做她的思想工作,給她一筆錢。孩子留下呢,就我們帶,不留下,就讓她帶走,然後我們再複婚!不過就是委屈你了!”

“要離就真離,別在我麵前演戲!”她滿臉不屑,有幾分瞧他不起,“事都做了,還要欺騙人家,不敢擔當的男人還是男人嗎?”

“是!是!我聽娘子的。”他服了,忙點頭哈腰。

“別叫我娘子,聽著惡心!”她叱了他一下。

“行,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強扭的瓜不甜’,既然緣分盡了,就分手吧。我曾經對你說過,哪天你被哪個女人迷住了,我讓開,決不擋道,我說得出就做得到。但我也不是軟柿子,任別人捏來捏去,我與你擔驚受怕、受苦受累二十多年,該我的就要歸我。你的,也有兒子一份,不能便宜了別的女人。”

“那你說,怎麼分吧?”

“你我名下的公司股份歸各人不用說,你的股份裏麵要留給誌方一半,剩下的由你支配,可以給你未來的兒子或女兒,但不能給那女人,這是第一條,答不答應?”

“答應,第二條呢?”

“第二條,過錯方是你,家產全部歸我,你淨身出戶。”

“太狠點了吧,好歹給我留點,你讓我喝西北風去啊?”他笑著說,沒有過分強求。

“算了吧,在我麵前裝可憐,你跟那個狐狸精田姿一個德性!我今天差點上了她的當,在我麵前裝出一副可憐、害怕的樣子。我開始有點憐憫她,沒想到最後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我氣急了,才揚手打了她一巴掌。你去問她,看我冤枉她沒有?你有多少私房錢、零花錢,以為我不知道?少說有兩千萬,我看你用錢的地方多,很多是見不得光的,沒揭穿你,你還在我麵前裝?”喬翠葉氣不打一處來,索性把話說開了。

“厲害,厲害,不愧是學財務的,鐵算盤!”苗偉業嘻笑著恭維她。

苗偉業與喬翠葉簽了離婚協議,不日到民政部門辦理了離婚手續。

3、眾叛親離

在中南老家住了一個月,喬洪老爺子受到古鎮從鎮領導到街坊鄰居的極大歡迎,每天是宴席不斷、應接不暇。一些老同事、老部下、老鄰居都說喬老有福氣、有眼光,女婿、女兒是人中龍鳳,尤其是女婿還是個窮學生的時候,就極力資助他、扶持他,料定他將來會發跡,喬老這是慧眼識珠、有先見之明啊!說得喬老爺子心花怒放,白胡子翹起老高。

苗家莊的祠堂在春節前落成,要等著苗偉業回來為祖宗上第一柱香。族譜已有幾個上了年紀又能識文斷字的老人牽頭,先續上隔斷幾十年的譜頭,再在村各戶收集和整理家人、親屬資料。

王子高中的“鵬舟樓”也要趕在年底落成,校長祖威讓喬老爺子先傳個話,到時再去函、去電或去人正式邀請苗老板回來為“鵬舟樓”剪彩。

“王子鎮洪柳慈善基金會”已成立並開始運作。由苗偉業的五百萬墊底,王子鎮的各方人式踴躍捐資,基金規模達到八百餘萬元。第一筆慈善款十萬元——也就是理事長喬林樹捐的款未納入本金,直接用作慈善,已發放到貧困人員手上。鎮領導說有個新的規劃和建設方案,需要征求苗老板的意見。

縣政協來人相邀,計劃將喬洪補選為本屆政協委員,也讓他請女婿來縣裏考察、投資,並說這是縣主要領導的意思。凡認識喬老爺子或苗偉業的無不上門看望老爺子或請他帶個話什麼的。

總之,從村到鎮再到縣的家鄉人除對苗偉業的慷慨表示感謝和讚賞外,希望他為家鄉再做貢獻、再立新功。

中南的天氣已經轉冷,還是南方暖和,好多個冬天都是在南州過的,今年也該如此。回老家一個多月,思鄉之情已從心頭漸漸抹去,轉而有些倦意,該去南州了。不知女婿的難題解決沒有?自己幫不上半點忙,那愁眉不展的樣子讓人看著都揪心、難受。喬老爺子這樣想著,於是吩咐起程赴南州,讓女兒翠葉訂好三人的機票,這點小事可不敢麻煩女婿,不去打攪他那個大忙人。

喬洪老兩口加上孫女喬燕興致勃勃地到了南州,喬翠葉開車去機場迎接。一路上,喬老爺子說個不停,說這次回到老家後受到的熱情接待,說家鄉領導和眾位鄉親對女婿的褒揚,當然也忘不了稱讚女兒有眼光,爸媽有福氣。他紅光滿麵,興奮不已。喬翠葉邊開車邊靜靜地聽著,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湧上心頭。她不便向老人吐露什麼,隻是自己撇在心裏。

回到家,三人脫下那笨重的棉衣、大衣,換上輕便的羊毛衫和純棉便裝,感到渾身舒泰。喬老爺子吩咐女兒翠葉打電話給女婿,讓他忙完公司的事後盡快回家吃飯,他要把家鄉領導和鄉親們的托付帶給他。

聽爸爸一再提到苗偉業,所表現出的盡是自豪和滿足,喬翠葉那壓抑已久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了,像小女孩一樣撲在爸爸懷裏放聲大哭,“爸,他不要我了,跟別的女人跑了!”

“什麼?”喬老爺子一下子懵了,聽到女兒的一聲嚎哭,如同晴天霹靂,剛才的那份豪情和興奮被突然從天而降的“冰雹”猛紮下來,心裏的落差太大,一股熱血噴湧向上直衝腦際。

“爸,爸!你怎麼了?”喬翠葉撕心裂肺的哭叫引得正在各自的房間收拾衣物的鄭柳芬和喬燕放下了手中的活,怔在那裏。

“燕兒,燕兒,快打120叫救護車,你爺爺快不行了!”喬翠葉高聲向喬燕喊道。

“老頭子,你怎麼了?”鄭柳芬慌忙走到前廳坐在老伴身邊,扶著他的頭高聲喊叫。

醫院裏,醫生們忙個不停。喬翠葉深深自責,不該控製不住情緒,不該在老人興奮之時給他撥一盆冷水,不該……。她後悔極了,要是爸爸有個什麼不測,她怎麼向哥哥交待?怎麼向老家的親人們交待?她打電話給遠在中南王子鎮的哥哥,讓他火速趕到南州,到市人民醫院來,她怕哥哥見不到爸爸的最後一麵會終身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