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逝隨便帶了幾套衣服,因為不知外麵是何季節,索性把披風也帶上了,還不忘帶上那副京城圖。
臨走前,望了望這七年來住的地方,那株桃花樹依舊盛開芬芳,空中還是飄散著淡淡的清香,不知為何,心中悄然升起一絲沉悶,最終還是決然地下了山。
第一次下山,花顏逝自然打扮得好好的,隻是那長長的青絲再也不會被師父盤起來,由於第一次自己綰頭發,甚至小手都不能抓好那一大把青絲,隻得紮上兩個高辮子,再用辮子綰起,一朵蝴蝶綰絲纏住,勾成兩個垂下的辮圈,額頭幾縷殘發隨意飄著,沒被紮到的部分傾瀉披下,一股子仙童氣息。
花顏逝曾經偷偷下過山,縱然還沒到山下便被師父帶回,可也記清了這條林間小道,前幾日把落葉掃完,看到這條石道,也不知是何人所建。下山的路不用慢慢去找,步伐也就快了些。
外麵現在正值雪季,花顏逝真實地觸摸到了鵝毛般的小雪,覺得很美,可又想到了那被血染紅的雪地,可怕,悲涼。
正在沉悶的時候,遠方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歌聲,放蕩在空中,隨風四處傳達,那聲音仿佛帶著傾訴還有哀怨。
林中人翊歌,可無人傾聽,終年曲一成,殊不知,倒是驚煞了世人心。
“我俯身看去,那一簾秋雨,落下的水滴,卻悄無聲息。古巷的憂鬱,寫下琵琶的旋律,飄逸的外衣,街上叫賣的小曲。綾羅飄起遮住日落西,奏一回斷腸的古曲,抬起畫麵如此的美麗,孰不知是誰的墨筆。淡淡胭脂遮住了思緒,小酌幾杯卻有醉意。多少能人將相書畫三千裏,上河圖雕琢的意義……舊時月色映眉山獨夜月微涼,那是離人的眼光,鏡湖中倒影出的,是誰人的臉龐。庭院落葉何寂寥,孤影掛在東牆上,而你卻已然,不在我的身旁。長夜雨慢慢流淌,滑過臉龐成兩行,能否再聚西窗下,對坐共飲白月光。長夜雨伴著淚光,而你如今在何方,此情一夢難以忘,誰堪與我訴衷腸。這孤單的雨夜,你是否在羅亭,牽掛著這牽掛你的人。在紙上寫下思念,卻訴不清離傷。秋雨夜未央,殘煙落影滿地霜,未曾想,如今卻與你咫尺天涯。手中劍所指蒼茫,黃沙吹盡少年狂,贏天下,卻換不來你在我的身旁。這一切是否隻存於念想。長夜雨不停地下,冰河鐵馬聲悠蕩,眼中這條黃沙路,為何通不往家鄉。長夜雨濕了戎裝,烽火燒不盡荒涼,待到能榮歸故鄉。這孤單的雨夜,你是否在西廂,思念著這思念你的人啊。在黃沙刻下牽掛,卻訴不清離傷,長夜雨慢慢流淌,滑過臉龐成兩行,能否再聚西窗下,對坐共飲白月光,
長夜雨伴著淚光,而你如今在遠方,此情一夢難以忘,等你與我訴衷腸。長夜雨快停歇吧,踏上無盡的路啊,願與你相擁在那月光下。”
一曲終了,那濃濃的悲哀散發出來,有哭訴,有委屈,有思戀,有孤獨,還有一絲恨意。這曲堪比白居易《長恨歌》哀怨與譴責,堪比《青衫淚》的淒涼。
一會兒,花顏逝終於看見了那人。
約二十來歲的男子,一身飄逸的藍衣,三千青絲被束起來,隻留那耳邊的幾根碎發,長長的劉海從一邊夾到耳朵後麵,好一個俊朗的公子!
隻是現在他兩頰微紅,走路感覺快要飄起來了,就連眼睛也是感覺快要睡著了,快走近花顏逝的時候,還被樹枝拌了一跤,就這麼以狗吃屎的姿勢摔了下去。
花顏逝一看,急忙過去扶這個男子,剛靠近就聞到了濃濃的酒味。
“喂,你沒事吧!”花顏逝著急地喊了喊。
“哎~這深山裏麵竟然還有小姑娘啊!嗝——”那男子說完還打了一個酒嗝,頓時周身全是酒味。
花顏逝硬生生憋住,讓自己不要聞到。她頓時也不知道怎麼辦好,看這個人喝多了,總不能把他丟在這裏吧!
思考了一番後,還是把這個男子帶走吧,帶到了下麵的鎮上就不管了!
想通之後,生拉硬拽地把男子拽了起來後說:“你可以自己走的吧!我把你帶下山去!”說完就這麼拉上男子的手,也不等男子同意就跌跌撞撞地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