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那個壞女人的忌日了。
我拎著兩壇酒和一疊紙錢晃晃悠悠去了無城。
那裏早就不像當初那麼荒涼了,沒有了終年飄雪的大冰山,那裏居然四季如春。
我看著漫山遍野的檵木花,開始懷念那個壞女人。
雪山一戰後,她就失蹤了,沒人知道她去了那裏,但都肯定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受了那麼重的傷,別說她一個小小人類,就算是神仙也很難活。
看天色還早,我就放慢了步子,溜溜達達地晃著。反正去早了,幸雨初也不在家。
這個時辰,他應該還在到處折騰那些寶貝花。
沒錯,這裏所有的檵木花都是幸雨初親手種下的,從發芽、長大、再到開花,都是他親力親為。
很難鑒定他是不是真的忘了檵木。
每年,我來這裏給檵木燒紙錢,他都會在一旁看著,末了問一句,“燒給誰?”
我說:“故人”
他問:“什麼名字?”
我答:“檵木,檵木花的檵木。”
然後他就哭了,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檵木不在了,他連堅強都不會了。以前的幸雨初別說哭,就連稍微傷心一下都是極難得的事,現在的他,隻要一聽到“檵木”兩個字,眼淚立馬往下掉。
可當我問:“你還記得檵木是誰嗎?”他卻是搖的頭。
檵木留下的那把骨笛,成了他的命根子,早也捧著,晚也捧著,仿佛隻要握緊了那把笛,那個總是笑得不可一世的賤女人就不會走遠。
笛子中的鎮魂花早就不見了,那個壞女人不僅賤還笨,連貼身的東西被偷了都不知道。
巫風偷走了它,打開了雪山的封印。
不過現在好了,他醒悟了過來,這些年一直天南地北地追著小矮子跑。雖然他是莫邪的分身,但有自己的思想,以前的種種也並非全是演戲。
雪山出事後,我問過老爹,是不是他把打開封印的方法告訴了莫邪,老爹說沒有。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覺得他沒必要再騙我。
後來我下去,正好碰到櫻樂扶著昏迷不醒的幸雨初,我心中一動,厲聲質問是不是她將方法告訴莫邪的,沒想到她竟然承認了。
打開封印最關鍵的一步,是用守護人的血調和所有東西,她知道自己因為動凡心,喪失了靈力,便特地去尋了下一任守護者,為的就是莫邪可以順利開啟封印。
我不可思議地瞪著她,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淒然地笑了,“因為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我也想像一個正常女人那樣去愛人,隻要封印被破解,我就自由了。”
多麼喪心病狂,自私自利的理由,我真的很想一刀捅死她,但又嫌會髒了自己的手。
巨形的木棺在豔紅的花叢中顯得格外瘮人,我對蹲在花叢裏修剪花枝的幸雨初揮了揮手,他神情漠然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金黃的薄紙一碰到火舌立馬化成了一堆灰,我蹲在地上專心致誌地燒著,幸雨初抱壇酒站在一旁喝個不停。
透過漫天的紙灰,我仿佛看到那個賤人穿著大紅的嫁衣像我們走來,言笑晏晏地說:“幸雨初,我們成親吧。”
“啪嗒”,眼淚落進紙灰的聲音在這種淒清的夜裏格外刺耳。
我死死咬住嘴唇,抱緊自己,不讓哭聲溢出來。
是的,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我們有多想她。
我也很想她,嗚嗚嗚。。。。。
不知道大家看不看得出來,番外是借離珠之口寫的,以此獻給一直支持我的史培玉、金剛娃、倪老師、蚊子、蓉兒,謝謝你們在過去一年對我的種種照顧和包容,能和你們成為室友,是我過去一年最幸運的事。
新篇也已經開了,名字叫《陸氏夫婦探案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