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也納酒店的小型展廳裏側,躺著一條鱷魚。哈爾正坐在鱷魚頭上,擦拭著手上的獵槍。在他的身旁,一個東方麵孔的青年則好奇地敲著鱷魚背脊,你不用為他們擔心,確切地說這隻是一個鱷魚標本。酒店老板潘·彼得對他們說:“小夥子們,你們就要見到世界最長的河流,世界最大的從來沒人深入考察的雨林,世界動植物資源的最大寶庫。總有一天,亞馬孫河會震驚整個世界。”
“那裏真的存在和這家夥一樣大的鱷魚嗎?”哈爾問。在他看來,狩獵比哺育全世界更有意思。
“要我說那兒的鱷魚比這個還大呢。如果你們要是想給動物園逮動物,那可算是找對地方了。我聽人說,世界各地的野生動物全擱一塊兒,也比不上亞馬孫河流域的野生動物品種齊全。關於這一點,你父親可比我在行多了。”說完他看向了哈爾父親。
每當人們想了解動物方麵的問題,總習慣於向約翰·亨特請教。他研究和收集動物已經20年了。布朗克斯動物園的獅子莫莉死了,主任就給約翰·亨特打電話,讓他下次再去非洲時,順便給逮一隻;裏恩格林馬戲團的巨蟒,由於配合上的小小失誤,一口把一隻值錢的猴子吞掉了,一封電報打到長島亨特私人動物園,電文是:
如果這種猴子在亨特動物園裏沒有存貨,亨特可否在下次去婆羅洲時,幫忙再弄一隻?
在倫敦的動物園,一隻罕見的——由於太罕見,價值近千鎊——叫做非洲大羚的羚羊患了痛經,於是,約翰·亨特收到下麵這份電報:大羚羊痛經,如何治療?
人們認為,他肯定知道該怎麼辦。
這已經是他第五次來南美,但他的兩個兒子——哈爾和羅傑則是第一次到南美來。不過,和動物打交道,他們並不是新手。哈爾曾經在科羅拉多和墨西哥捕獵山獅;兄弟倆都曾經在長島他們父親的那個動物供應處照料過動物。那些動物都是父親在考察時帶回來的,他們飼養這些動物,等著動物園、馬戲團或者博物館把它們買去。倒是那個東方人讓亨特很是疑惑,雖然有著布魯克斯園長的介紹信他也無法相信一個門外漢能對自己父子的亞馬遜之行有什麼幫助。
“誰也不知道,”對於唐的恭維,約翰·亨特謹慎地說,“亞馬孫河流域的動物到底有多少品種,因為那一帶還有太多的地方沒人考察過。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這次打算考察亞馬孫河流域的一個新的部分,帕斯塔薩河。”
“帕斯塔薩河!”唐·彼德魯驚叫起來,“據說,它就在安杜斯。到那兒去過的白人無一生還。去年就有兩個白人一去就渺無音訊。嗨,那兒的印第安人喜歡割人頭來作戰利品,瞧那邊,我打賭他們也會這樣處置你們的。”
他讓他們看壁爐台上的一個古怪的東西。那是個人頭,不過已經縮成桔子大小。沒人注意到東方青年的臉色在看到人頭的一刹就變得發青了,因為他的腦海中響起了一個有些冷漠的聲音“新手保護時間將在5分鍾後結束,劇情世界開啟。主線任務:隨同亨特父子前往亞馬遜,並在亞馬遜期間保證三人存活,任務獎勵1000生存點,可用於主神空間兌換所需物品。三人中每死亡一人,扣除500生存點。提示,副本結束時生存點為負將被抹殺。與所有劇**物直線距離超過10公裏時,每小時扣除100生存點。”
唐勳是一個普通的首都大學大三學生,一個純正的樂天派。即使是在家中睡著覺接著突然到了這樣的環境,他在確認了這不是一個荒誕的夢後也坦然接受了,他甚至有閑情觀賞鱷魚標本並驚訝於他突飛猛進的英文水平,之前還在被六級虐得要死要活的他操著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語,如果不是他無意中發現這裏不是二十一世紀那他真的要把這當成一次旅遊了。
唐勳又使勁地掐了一下大腿,雖然他知道這毫無意義(他先前已經掐了不下十次了)抹殺這個詞讓他頭皮一陣發麻,他可不敢去嚐試一下被抹殺的滋味,原本堅定的無神論者唐勳忍不住在胸口畫了個十字羅傑把唐勳的行為誤解為突然看到人頭的反應,他走上前去湊近看那個人頭,但卻不敢碰它。“這肯定是一個嬰兒的頭。”
“不對,是成年男子的,”他父親說,“黑瓦洛的印第安人有辦法使它縮小。到了那兒,你就會看到啦。”
羅傑滿腹疑慮:“那我們會怎麼樣呢?”
“我想,我們應該不會有危險,他們隻割敵人或者親屬的頭,我們既不是他們的敵人也不是他們的親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