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長安城。
子時一過,玄武門外便像死一般沉寂。
街道上還是會散落著白天集市的痕跡,那些從陰暗角落裏竄出的生物發出可怖的叫聲,沒有一個人會想象得出,這個東方帝國的首都夜晚會是如此的攝人心魄。
無盡的黑夜上空,懸掛著一輪赤月,血一般的紅色投射出地獄的氣息,人們並不會多在意,這種現象似乎已經存在了些許時日了。夜,還在繼續加深,仿佛黎明已經是很遙遠的傳說了。
皇城,正殿內。
幽怨的燭火燃了又滅,當值的宦臣似乎有些倦意,但因為有攝於龍椅上正在蜷縮著的婦人的威嚴,盡管滿眼血絲卻還要表現出一副傲視群雄的霸氣。這是皇宮,也是圍城,無數的人想要進來,無數的人插翅也難逃的所在。
“陳宮”龍椅上的老婦人發出了幹屍一般的低音。宦官提著紅燭,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婦人麵前,彎下了腰:
“皇上。”
老婦人沉重的抬起了眼皮,掃視了一下身旁的男人,說道:
“如此算來,你我此番景象已有20年了吧。”
陳宮陪笑著,又彎了一層腰說道:“小人惶恐,伺候陛下乃是小人終身之大事。”
老婦人擺了擺蒼白無力且布滿皺紋的手:“是時候了,你也該享享福了。等幾日登基大典過後,我便送你回杭州老家當個萬戶侯。”
陳宮砰地一聲跪在了地上,手中的紅燭被風吹的遙遙欲滅:“陛下,小人隻想伺候陛下一生一世,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啊。”說罷,老淚縱橫。
老婦人突然放聲大笑,正殿內好像很久都沒有充斥過這麼濃烈的人聲了。
朱門被重重推開,一隻黑影踏著血紅的月光踱到了大殿中央。
“臣,鍾離,參見武後。”黑影跪到。
武後從龍椅上慢慢正過身來,示意陳宮將大門關上。
風動又止,武後慢慢從龍椅旁走下,說道:“鍾國師,你夜觀天象可有何發現?”鍾離慢慢抬起了頭,手中的禪杖已經腐朽不堪,但在這大殿之中卻可清晰可辨那絕不是凡間之物。
“微臣”鍾離慢慢起身:“東方煞白妖星隕落,那輪赤月如此毀害人間已有數十日,且照他膨脹程度來言,很快便會有驚天巨變發生。”
武後繞到了鍾離的背後,輕聲附耳說道:“十日後便是登基大典,近日聽聞民間傳言,赤月異變是仙界對朕的懲罰,所以民心活活。”
“所以”鍾離說道:“陛下的意思使令臣下在登基之日前除去此天象?”
“要快!”武後走回龍椅:“相信憑國師的法力很快就可以平定,是嗎?”說罷,轉頭看向鍾離,目光炯而有神,直指人心。
殿外,狂風大作,烏雲撥開了天光,射出了赤月的第一道火光。
深夜,長安城郊,火光彌漫。
陳州,太華山脈,平海村。
村民們聚集在村頭,等待著什麼重要的人物。
少時,煙霧盡頭出現了幾個健碩的身影,身後拖著一個龐然大物,那情況,頗像是一頭野豬。
“回來了!”一個孩子率先跑了過去,一眾的村民也緊跟著跑了過去。
為首的是一個約莫17、18歲的少年,身後跟著的也幾乎是這個年紀的孩子。
“各位鄉親父老”那名健碩少年喊道:“今天,我們將禍害村莊幾個月的凶手抓到了!”村民們又驚又喜,紛紛跑過來一睹野豬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