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月的清晨,陽光已經撒遍大地,房間的窗簾很好的阻擋了陽光的入侵,顯得有些灰暗。簡易的六柱床的方頂白蚊帳中,透出一陣光芒,床上的少年正撐著下巴看著手提上的訪談!
記者:您曾經在華國留學三年,那麼能談下你對華國的感受嗎?
M國首富笑著:哦,當然可以,華國是個強大富饒的國家,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傳統的、嚴謹的,這裏的所有人都無比注重自己的責任。
記者逗趣:那麼,有沒有覺得約束古板?
M國首富連忙搖頭:no ~no~後來我發現我隻是窺見了這個國家的冰山一角,雖然是傳統的,嚴謹的,但也是一個浪漫的國家,當我發現自己周圍的同學居然有一半都是非婚生子的時候,你要想象我當時的表情有多失態了,以浪漫著稱的F國也沒有這樣的。
記者:哦?能談談你的詳細感受嗎?
M國首富讚歎:一戰之後,華國一直走在世界的最前端,我們能接收到的信息都非常官方片麵,我的印象中,華國依然是一個傳統、禮法森嚴的國家,自從知道同學有一半都是非婚生子之後,我去查找了華國的相關法律~上帝啊……華國居然在1913年就有承認同性伴侶合法性的條文,當然,那時候說的你們國家的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1930年就已經以立法的形式確定了同性間的婚姻合法性,上帝,這真讓人難以想象,要知道,D國也隻是89年承認了同性伴侶關係而已,還是帶有苛刻條件的那種。
記者好奇:你這麼關注這個,難道你的愛人也是同性?
M國首富繼續搖頭:我還在追求愛情的路上,畢竟,誰不想要一份真正的愛情呢?華國居然用立法的方式嚴苛的限定了愛情,這真是!我才知道導師當時跟我說的,華國的結婚率和離婚離都一樣的低是什麼意思!
記者:難道你有什麼神奇的經曆?
M國首富:那個,一進學就糊裏糊塗地被學長們警告不要向任何人求婚算不算?
在笑聲傳出時,吉吉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連忙按下電腦,重新躺回床上,裝睡。
沒多久,腳步聲就到門口。
推開的門帶進了刺眼的陽光,可是六柱床的床頭懸掛的厚重帳幕把光線都隔絕了。
跟著陽光進來的還有一對老年夫婦的影子,影子的左右搖擺伸長,夫婦朝裏麵望了望,看到還鼓起的被窩。
老爺子用竹製的煙筒,敲了敲自家老伴,用自以為輕的聲音說:“伯耶婆,你輕手,睇下吉仔仲有冇繼續發燒?”(老伴,你手腳輕,看看吉吉還有沒有發燒?)
吉吉隻聽到一拐一拐緩慢的腳步聲,聽得出來人已經盡力地惦著腳了,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裏,還是非常清晰。
聽到蚊帳被掀起,額頭就覆蓋上了一隻粗糙帶繭似乎還冒著熱氣的手,手隻是停留了一會,就轉移了,帶走了吉吉腦門上的汗水,老人家呼吸也平靜下來,然後沉重地歎了一口氣。
粗糙的手輕輕握住吉吉擱在被子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裏,檢查好蚊帳,才惦著腳離開。
吉吉聽到了關門聲,還有老婆婆明顯壓低了,卻還是能讓吉吉聽得很清晰的聲音:“好咯,好咯,伯耶公,冇發燒啦,出左身汗,醒翻就冇事啦,陰公咯,後生細仔,有乜嘢睇唔開啊,咁樣糟質自己。”(好了,好了,老伴,沒有發燒了,出了一身汗,醒來就沒事了,可憐的,年紀輕輕的,有什麼想不開?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等到完全聽不到聲音,吉吉才張開眼睛,透過蚊帳,望著複古六柱床床頂苦笑。
是的,幾天前,吉吉已經不是原來的吉吉了。
現在的吉吉是一個在紅旗下長大的孤兒,無病無痛地長四十多歲還是孤身一人的市區小食店老板。
吉吉也是個有決斷的,在樓市沒有旺起來,就花光所有存款,勉強支付了一間三室一廳的套間和一間樓盤不遠處的鋪子的首期。
靠著自己不錯的手藝,用了八年的時間還清貸款。
繼續努力拚搏,在去年全額付款開回了一台奧迪。
人到中年了,有房,有車,有事業,除了孤身一人之外,人生算是非常完滿。
自然而然的,這樣條件吉吉受到了一大堆熱心大媽的熱烈歡迎。侄女親戚的介紹個不停。
實在是難以承受大媽們做媒的熱情,吉吉隻能對外宣稱自己不行,換來了各式鄙視同情的眼光。
對此,吉吉一點都不介意,對比把真相告訴大家,他覺得這些無傷大雅的同情鄙視還在自己可有接受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