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漠北古道,風卷黃沙漫西天。
風聲瑟瑟,琴聲嫋嫋。
一匹駿馬長嘶一聲,奮起餘力疾馳而來。沙漠中是最容易迷路的了,可是這匹馬卻是如此快速地前進,顯然,它對琴聲是很熟悉的。
可是,琴聲卻突然消失了,沒有任何征兆,就似憑空消失了一般。失去了琴聲的指引,這匹馬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不知該往哪裏走。它的體力,已經不允許它再做長途的奔跑了。但是,如果它停下來,它就會被追了它一天的那幾個人追上,那麼,它,以及它背上的人,都將被亂刃所斬殺。
已經有人站在了它的麵前,隻是,這人不是追它的人,而是剛剛彈琴的人——疾電。馬兒見到他,在帶著歡快的嘶鳴聲中慢跑到了他的身側。疾電見到馬兒跑過來,卻並沒有那麼開心,因為,馬兒背上的那個人,那個每天和疾電比武論道的人,現在卻是生死未卜。疾電很難相信,當今武林有誰能將他傷成這樣。驚愕中的他,連身後出現了四個人都不知道。直到憤怒的馬兒對著來人揚起前蹄,疾電方才如夢初醒。
望著眼前的四個人,疾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很普通的四個人,除了一樣的服裝以及袖口那活靈活現的俯衝而下的線繡蒼鷹外,沒有能讓人記住的特征。疾電目估了一下四人的實力,在江湖中隻能算是二三流的小角色難道就是這幾個人傷了他?雖然不相信,但是他們卻是確確實實地出現在了疾電的麵前。疾電向著四人走去。
四人抽出佩刀,將疾電圍在中間。其中一人說道﹕“年輕人,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不要插手我們的事。我們不殺不妨礙我們的人,”頓了一頓,他又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你非要逞強的話,那麼,他就是你最好的例子。”
疾電冷笑﹕“他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你們還不肯放過他?”
“放過他?哼哼哼,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他當初既然敢插手我們的事,那就應該料到會有這個結果。不要怪我們兄弟把事做絕,隻怪他看了不該看的,幹了不該幹的!”
疾電殺機頓起,不再浪費口舌,身形瞬間動了起來。如脫兔,似鬼魅。四人的身體仍然保持著包圍時的姿勢,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恐懼,就已經開始向後倒了。也許這樣的死亡是最好的了吧,沒有任何恐懼,沒有任何痛苦,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的生命已經悄然流逝。
疾電看也不看一眼,牽著馬兒,向著沙漠深處走去。而他們所乘坐的那四匹馬,卻不知該何去何從,隻是在原地打著轉兒,畢竟,也累了。
遠處,風起黃沙舞。
天下第一莊江南水鄉,無限風光。
自古江南多才俊,自古江南多財富。
勢力遍及大江南北的四大世家,其一的上官世家便是在江南一片打下的基業。在這片富庶的土地上,上官世家巧取豪奪,財富日積月累,幾可敵國。
第一任莊主上官文花重金從五湖四海請來了七十二巧匠,七十二匠人曆時七七四十九個月方才將山莊的飛簷走廊修砌完畢。為什麼會花費如此長的時間呢?隻因為這莊院是上官文重新選址,重新修建。
上官世家以前的莊院與別的大戶人家絲毫無異,也是在城裏建一規模宏大的宅院,雖然氣派,但是終日與市井平民在一起,多少與自己的身份有些不匹配。畢竟,上官世家在江湖中也是有著無可替代的地位。而一直住在城裏,多少對自己在江湖上走動有一些不便。為此,上官文為了找一絕佳位置,可謂是煞費苦心。他遍訪了江湖中有名的異人術士,而這些人給出的回答無一例外的都是這幾個字:環山相擁,活水長流。
雖然有了這幾個字做指引,可是奈何上官文對於山脈地理走勢根本不在行,所以,雖然有了這句精髓,卻仍然是毫無頭緒。
雖然上官文如此的想要重修宅院,但是他的夫人卻是對這些毫不在意。上官夫人生性隨和,平日裏樂善好施,最愛幫助左右的困難人家,因此,她的影響在這一片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即使是那些素未謀麵之人,隻要對方開口提出困難,必定都會得到上官夫人的幫助。
不一日,上官世家的宅院前來了一位雲遊僧。雲遊僧從來都是天為被,地為席,百姓為父母。走到哪裏,自然也就是化齋化到哪裏。聽聞了附近人的說話後,雲遊僧也是對這個上官夫人很感興趣。畢竟,現在還肯一心幫助別人而不求回報的人已經不多了。而她的這些做法,也是正與佛家倡導的“我佛慈悲”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就在雲遊僧用齋之際,上官文又是失望而歸。上官夫人對其亦是無可奈何,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上官夫人也不是第一次勸誡他了,隻是,上官文是鐵了心要重新選址建宅,所以,對於上官夫人一直掛在嘴邊的那句“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全當作是耳邊風。
雲遊僧用齋完畢,揚起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菩薩心腸,定會有好報的。老衲在此謝過施主的齋飯,就此告辭。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