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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還隻是年輕且脆弱的時候,一位智者對我說過:“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會有答案,但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我覺得很是有它的道理,從此便對所有的問題都保留自己的觀點,用一種更冷漠的方式去對待——遺忘,以為時間總會給我一個答案。於是,我一直是忍耐著。
雖說如此,但我也是有限度的。
有些事,你如果不說,便一輩子沒人知道,它會一點一點地腐爛掉,直到最後都做了蛆蟲的飼料。
當我得知沙華的死訊後,心中悲憤不已,昔日的好友,曾經的玩伴就這樣,被裝在了棺材裏,一顆一顆地釘上釘,送入幾米深的地底,再一楸一楸地被泥土所掩埋,同上麵紛繁絢爛的世界隔絕開來。麵對沙華的靈柩,我感到死亡竟是一件如此可怕的事,不單單隻是那變得冰冷的屍體,那緊閉的眼瞼,那不見天日的幽暗地底生活,它的可怕也在於遺忘。時間會一絲一絲地抹平那凸起的土堆,抹平那銘刻在墓碑上的名字,抹平逝者親友們心中曾經到底過頂點的悲痛,然後,我們會在風和日麗的某一天,把他們遺忘掉,存在也就變成了不存在。
我不知道我會用多久的時間將沙華忘記,但我知道,在那之後我隻會會變得愈加孤獨,會更加想要去一探究竟。
沙華是自殺的。
我疑惑,我困頓。所有的往事都需要重新地去審視去思考,而這卻又是我不願意去做的,仿佛是有什麼東西阻擋在我通向真相的路上,而我卻希望一輩子就這樣蜷縮起來,我試圖想要忽視這份疑惑,但是隔得越久,便越是不安,直到昔日所見之人化為幻影,再一次地出現在我麵前,我才不得不重新地拾起那心中被擱置已久的疑問,那是我曾經一直想要找到一份答案,卻又總是被紛繁絢爛生活所遺忘的問題。
現在回想起來,以往的人生竟全都是一些慘敗於不堪,哪怕掩飾得是如此的巧妙,偽裝得是如此精細,但五個蓋子終究蓋不住十個瓶子裏的水,謊言再是美好,也隻能編織那些腐朽的夢,隻需輕嗅,便可分辨出靈魂深處的那份惡毒。
屬於我們的時代,就這樣來了。
我清楚地記得,那是1999年的最後一個晚上,我們一大家子都聚在老家的那個破舊的房間裏,那是一間十一二平米的房子,四周的牆壁上麵貼著發黃破損的報紙,天花板上麵掛著一根又一根下垂著的蛛網,大人小孩塞滿了整個房間,人們關掉了那發黃老舊的白熾燈,守在電視機前,在黑暗之中竊竊私語,呼呼地吐著熱氣,愈來愈躁動不安。
我坐在前麵的小孩堆裏麵,從左往右數第四個的位置上,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屏幕裏麵看。
那是1999年的最後一天,亦是2000年的第一天;那是20世紀裏的最後一天,也是21世紀裏的第一天。
“曆史將會翻開暫新的一頁”電視機裏麵說著“我們將會帶著新的期盼,新的渴望,再度揚帆起航。”
當倒數的計時完結,鍾聲響起,煙花飛滿了整個屏幕,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奇地看著,努力地想要從這漫天飛舞的煙花之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色彩。緊接著,一座又一座的紀念雕塑看得人應接不暇,人們都很難將目光同時積聚在同一處,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著,但是在最後,一座雕塑吸引了所以人的目光。
“那是什麼?”我那單純的表妹坐在我旁邊,用手指著電視裏的雕塑好奇地問到。
那是一座馬形的巨大生肖雕塑,通體上下仿佛水晶般晶瑩剔透,打著五顏六色的燈光,在夜空中發著光亮,有如一匹“彩虹之馬”向你奔來。
我伸出手,放在屏幕上,摸著那匹“彩虹之馬”的輪廓,發熱的屏幕傳遞出那匹馬的溫度,我癡癡地看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說到:“這是本世紀最為傑出的藝術品。”
在我還在讀小學二三年級的時候,成績也都還算可以,每次回到老家過年,都會受到許多親戚的誇獎,人們說我是個棟梁之才,長大後會有大出息。現在看起來,若棟梁之才都像我這個樣子,那這棟房屋多半到最後也隻能是垮掉的了。那個時候,大人們都會問我們小孩子有什麼夢想,而且年年都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