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我就收到Candy的短信了,隻有一句話,“我恨死你!”,我沒有回。
下午,Joplin來了短信,“飼養員又買大閘蟹啦,不是六月黃,是三兩的大閘蟹哦!”
我還是沒有回。
晚上,Joplin又來了短信,“你個豬豬,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仍舊沒有回。
再後來,Joplin開始打電話給我,我就把電話調到震動,但是沒有去接。
10點左右的時候,我到了老家,臨下火車的時候,Joplin發了一條短信:“你以為你可以一走了事嗎,混蛋!”
我知道,她看到我的那封信了。
然後,我關了手機。
這個城市和我離開的時候一樣,沒有什麼變化,人走路的節奏也不如上海快,年輕的人很多都遠走他鄉打工去了,我走在空蕩蕩的街上,抱著Joplin的畫像,路燈把我孤寂的影子反複拉長,落寞的心情幾乎讓我不能自己。
遊子歸家,父母總是最開心的,雖然我什麼也沒有帶回來,但是母親說,平安到家,就是上天給他們最好的禮物。
每天我還是會在7點醒來,把手機打開,當然不會接任何一個電話,然後晚上在睡覺前把手機關掉,開始充電。
Joplin每天都會打電話,一般是每個小時至少十次,後來,短信開始多了起來:
“Leon,今天Shine來了,說她又有新男朋友了,我看了照片,覺得還是你帥!”
“Leon,天好熱啊,不出去買菜了,要是你在就好了,下班可以帶點大閘蟹回來。”
“Leon,早上起來,發現老朋友又來了,肚子好痛。要是你在身邊就好了,或許就不那麼痛了!”
“Leon,明天去拍照,又要早起,我現在睡了,你也注意身體啊!”
“Leon,………………”
我從來不回也不接她的電話,可是我也不敢把手機卡扔掉,我總是幻想,有一天Joplin告訴我她有新的男朋友了,她不會再和我聯係了,可是我又害怕真的會有那麼一天來臨,因為Joplin在那個時候,就真的會成為我心底裏最傷痛的一道刻痕。
每天晚上關機的時候,我把手機拿到唇邊,輕輕地說:“Joplin,晚安!”
有時候,我會躺在床上,睡不著,把Joplin的樣子再細細的回憶一遍,如果哪裏的線條開始變得不那麼真切了,我就一定會起床,展開她的畫像,細細撫摸,直到慢慢模糊了自己的雙眼。凹凸不平的畫麵在指尖被摩挲著,正如砂皮在心上砂出累累傷痕。
兩個星期後的一天,記得應該是周六的晚上,我在自己房間發呆,忽然媽媽叫道:“小亮,外麵有個女娃子找你喲!”
我走出了房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怎麼會是她!?
來的是Candy,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你好啊,Leon!”,Candy落落大方地拉起了我的手,媽媽在旁邊看著她,衝我微微一笑。
“現在很晚了,我今天住旅館,你幫我一起去登記個房間吧!”
我還在猶豫的時候,我媽推了我一把:“快去吧,別讓人家娃兒等啊!”
登記了一件標準間後,我把行李提到房間裏,Candy坐了下來,然後說道:“我們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