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
鹹陽王!嘉敏是真個服了這個表姐,一個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閨閣小娘子,又被她父親發配到不知道什麼鬼地方,一去了無音訊好幾個月,半點消息不出,呼啦啦再出來,就是這麼震驚的消息。
這兩個人怎麼搭上的?或者說,這兩個人,幾時搭上的?又還是得益於前世,還是最近才……
嘉敏思忖了片刻,才發現嘉言沒有繼續往下說,一時抬頭道:“鹹陽王叔來做什麼?”
嘉言麵上一紅,眼睛又開始四下裏亂瞄,嘉敏環視屋內,隨便指了件事,把人都支了出去,方才說道:“這大庭廣眾之下,想必看到的人不少,有什麼不好說的。”
“就是……就是不太好說嘛,”嘉言忸怩道,“他……鹹陽王叔他抱著賀蘭表姐進來的。”
嘉敏:……
她錯過了什麼?她在宮裏養傷,然後去瑤光寺,再然後回王府過節的這不足三個月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隻是片刻,湧進來的種種想法譬如,周城最後還是下不了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在心裏把她歸類為心如蛇蠍;蕭南終於可以放心了,經此一遭,賀蘭初袖再怎麼折騰也賴不到他身上去了。
彭城長公主……應該是最高興的一個吧。
至於鹹陽王,這個在金陵呆了十年的宗室王爺,是如何遇見賀蘭初袖,又如何一拍即合?是兩廂情願,還是互相利用?是賀蘭初袖花言巧語哄得他為她效力,還是……她不想再嫁蕭南了麼?
不,不對,和日後的蕭南相比,區區鹹陽王算什麼,便一時的位高權重,也隻是一時而已,就算是賀蘭初袖想要救命草,也不至於——
不至於投懷送抱。
這其中,想是還有變故,或者賀蘭初袖另有後手?
嘉敏記不起鹹陽王的模樣了,也記不得他後來發生了什麼,他大約……是死得很早?難道說,賀蘭初袖是注定要先做一次寡婦,才能攀上蕭南?這個念頭讓嘉敏自個兒都有些啼笑皆非。
命運啊——
嘉言繼續道:“……鹹陽王叔說賀蘭表姐受了傷,恰巧他路過救下,因事急從權,也顧不了男女大防,就近送上西山來,一是療傷,二是給聖人看看這太平盛世,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尚有如此窮凶極惡之徒橫行無忌,而況九州二十八郡。”
她記性甚好,雖不能一一重述,倒也說了個八九不離十,嘉敏心道:這話聽著,倒像是鹹陽王叔想要借助賀蘭初袖——
忽然“噯”地叫了一聲。
“阿姐?”嘉言奇道:“怎麼了?”
嘉敏苦笑道:“阿言你忘了,前兒我莊子上出了件新鮮事,是哥哥說的,說李家兄妹在西山被伏擊——”
“對啊,”嘉言道,“怎麼一個兩個的都在西山遇襲,這西山,是藏了個土匪窩麼?”
嘉敏對這個抓不住重點的妹子也是無可奈何:“賀蘭表姐怎麼會在西山?”
嘉言驚得眼睛都瞪圓了:“對啊,賀蘭表姐、賀蘭表姐怎麼會在西山遇襲——”
“我恍惚聽說上次李家兄妹遇襲之後,鹹陽王叔就被勒令禁足,雖然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關係,但是——算算時間,這會兒,鹹陽王叔不該還在府中禁足麼,怎麼就到西山,怎麼就剛剛好救下賀蘭表姐呢?”
嘉言:……
阿姐怎麼什麼都知道?李家兄妹遇襲,她也恍惚聽了一耳朵,但是鹹陽王叔——誰會去理會鹹陽王叔禁不禁足的。
嘉言腦子轉了一轉,又聽嘉敏問:“聖人在麼?”
“在的。”嘉言說。
“那聖人怎麼評斷?”
“聖人——噯喲,”嘉言拍了一下腦袋,“我就是為這事兒特意抄小路先回來和阿姐說,聖人震怒,說這事兒要嚴懲不貸,然後又說讓賀蘭表姐先安置著,等表姐醒來再說。”
“安置——”嘉敏反而怔了怔,“安置在哪裏?”
“還能是哪裏,”嘉言苦笑,“賀蘭表姐可是……咱們家的人,不安置在咱們這裏,還能安置到哪裏去。”
嘉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