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從外麵帶了一個傷兵回來的事情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隻覺得可能是被衝散了的,大家倒是對他被臉上劃滿了傷痕血流不止的事情深表可惜,縱橫在一快兩個手掌一般大的地方,確如棋格一般密密麻麻的刀傷看起來是太慘了一些。山中軍眾獸人紛紛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傷藥希望能幫上一些忙,雷蒙笑著拒絕了,說是要帶他去看看隨軍的醫生,當然不是那個暫時充當的牛頭人,而是一直跟著大部隊一起的軍醫,此時也正在烽火台那邊,救治萊特他們。然而,雷蒙帶著值夜官走到了半路,忽然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裏,巷子的陰影中忽然躥出了六個獸人,嚇了值夜官一跳。
雷蒙對發生的一切並不驚訝,因為他們就是在這裏等他的,是他發展的心腹的一部分,他的野心從很早就開始萌生了。
雷蒙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你們看好他,另外給他上好藥,別讓任何人靠近他和他說話,知道了嗎?”
“是!”
值夜官沒有任何的選擇,隻能按照雷蒙怎麼說,他就照著做。把值夜官托付給自己的手下之後,雷蒙就往東門方向去了。
此時的東門,布雷德利和利爪站到了對麵。誰也沒有說話已經保持了好一會兒了。談判這種事情,往往誰先開口,誰便落了下乘,誰先著急誰就已經輸了一般。一段時間過去,利爪終究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他沒辦法等下去了,誰知道對方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把他們都收拾掉,畢竟山中軍的其他軍隊也已經趕了過來了。
“我們願意投降。但是我有個條件。”
其實利爪不顯開口,布雷德利也快要是去耐心了,軍塞還有很多後續的事情需要他把關,他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陪他們在這裏耗著,他心想著隻要要求不是太過分就答應了早點從這裏脫身出來,更主要的是不用再造成無謂的犧牲了。對方雖然是殘兵敗將,可手裏的家夥還是真的,要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再一戰的話,對正處在過度新兵戰後綜合症中的山中軍來說,並不能占到便宜,山中軍就這麼點人,損失了多少都是大損失,別說是洺了,就是布雷德利自己也不忍心看著兄弟們因為這樣的事情丟了命,接下去有的是惡仗要打。
布雷德利抬了抬手,示意利爪把要求說出來。利爪也不敢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他的要求其實很簡單,他們需要一個承諾,承諾保證他們不殺戰俘。
之前的戰鬥利爪也感受到了,對方似乎並不怎麼願意接受投降,有一種要把他們趕盡殺絕的樣子,他本來不抱太大的希望,試探性地要求談判,想要見這支軍隊的主帥,沒想到對方答應了自己的請求。這和之前的風格簡直大相徑庭,不由地讓利爪升起了一絲希望。至於軍法,利爪是管不了了,這種事情可以戴罪立功,可以隱姓埋名,總之比現在就死了好上一些,大概是九死一生和十死無生的區別。
“我隻希望將軍你能保證我們投降之後的絕對安全!我覺得貴軍並非是想侵略我疾風氏族,隻是路過,所以我希望貴軍在戰後能放我們活著離開。”
利爪半彎著腰,一副祈求的樣子,言語間也盡量使自己的措辭恭敬一些,他一抬眼,看見布雷德利正在閉門沉思。
說實話,利爪的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可以說是作為一個戰俘的基本要求了,但是這與山中軍的計劃相違背了。他們的行蹤,目的,不能暴露在世人的麵前,保證他們活著自然是沒有問題,可要是放他們離開,那要是走漏了風聲怎麼辦?利爪的身邊還有百來號的豹人,再加上軍塞裏其他角角落落加起來,大概能有兩百左右的豹人,這要是帶在身邊也是定時炸彈,非但不能幫他們作戰,還會消耗他們的糧食,拖慢行軍的腳步,更重要的是,你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爆炸了。
布雷德利細細一想,倒也不是非要帶上他們不可,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隻是他們要拿出為數不多的一些糧食來了。
布雷德利側頭過去,壓低了聲音問身邊的一個親兵,“軍塞裏搜出了多少糧食?”
“粗粗一算,大概勉強夠咱們吃上兩天的。”
“那麼少?”
那個親兵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是的,指揮官,就那麼點,可能還有一些沒有搜出來。”
布雷德利點了點頭,高聲問對麵的利爪,“你們軍塞裏的糧食隻有那麼點麼?”
利爪被布雷德利沒來由的一問問得愣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意思,下意識地鋤了一下腦袋,解釋道,“我們的糧食是一個月一送的,另外再儲存一個月的糧食,最近軍隊裏有些動靜,這個月的還沒送來,要送來估計也要十天了,上個月的也快吃完了,就那麼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