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三十日。
葉容看著手上的長長的信,內容是陶顏寫的京中見聞,其中重點描寫了肖畢做的各種傻事,不由得彎起嘴角。
思索一二,提筆回信。一言多謝陶顏所提供的藥方,堅持服用,咯血漸愈。二言多謝陶顏指點各種公務瑣事的處理。三言諸事平安兼杭州趣聞。
四言……四言……
十二月十六日。
“君府上那位肖公子,也請收斂玩性,做點實事。莫要廢了光陰,誤了前程。”
肖畢把最後那句提到自己的部分撕下來,其他的還給陶顏,把殘紙放進信封,寶貝一樣地護進懷裏。
“看你樂的,他也隻不過是提到你一句,字也不超過三十個。三十字的交情。還不如咱倆,你說是麼?”
肖畢麵上笑得曖昧:“今晚一更,月滿西樓。不見不散。”
一更十分,滿月樓的八側橫梁掛滿燈籠,一桌豐盛的酒菜。一位華服青年,旁邊有兩位美姬侍立。
陶顏安然入座後,挑眉看向對麵的人:“閣下不親自邀請,卻要由他人之口轉達,請問是何用意?”
華服青年微微一笑,寶光璀璨的眼珠熠熠生輝:“原來是陶侍郎,在下還真是誠惶誠恐。”
陶顏斟了杯酒,淺酌一口:“閣下有些麵熟……”
“肖兄不慎打破了小店一尊玉器,自言身無長物,欲助在下結識一適齡無偶的美妙男子,此男子才貌雙全,大方得體,外能養家,內能……咳咳,暖床。在下好奇是何等男子如此優秀卻無人問津,便想見識一下……”
“現在見識到了?”
陶顏彎彎的笑眼,看得華服青年心神一蕩:“陶侍郎美姿容,長詩書,是人中龍鳳,愛慕侍郎者趨之若鶩。若是陶侍郎有所求,必定是手到擒來。如今未有佳人,那必定是無有能入眼者了。”
“還有種情況。”陶顏低下頭看著酒水中圓圓的月亮。
“什麼?”
“有眼無珠之人。”陶顏抬起頭,眼睛依舊彎彎,語氣卻有些嘲諷。
“在下必定不是那有眼無珠之人。”華服青年委婉地表白。
“可我也偏愛有眼無珠之人。”陶顏委婉地拒絕又意有所指。
“原來侍郎早有愛慕之人。”華服青年遺憾地歎了口氣,“隻是天賜此良緣,使我更確信陶侍郎乃在下命定之人,在下不才,卻想取而代之。”
……
一月二十五日。
葉容收到了陶顏的信,這次內容卻是肖畢所寫,字能入眼,但距離美觀端正還有距離,因此一下子就認出來。顯然,那龍飛鳳舞自以為瀟灑的字顯示出主人美好的心情和盲目的自信。
“……元宵燈會,陶顏與呂盛明結伴賞花,快樂親密得不得了。呂盛明長得非常好看,比你還好看。他們走在一起如天造地設。我想陶顏從此再也沒有時間給你寫信了,但是你不要擔心,我以後會經常給你寫信。還有,我對你是堅如磐石,雷打不動。你要我寫多久才能信我,請給個準。讓我心裏有底。”
葉容淡淡一笑,昨日才收到陶顏所寫的信,信中說,肖畢推了個男人給他,像塊牛皮糖一樣討厭,連元宵燈會也要跟在他們屁股後麵轉。他已經整過那牛皮糖很多次了,牛皮糖輸了許多玉器,現在都在家裏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