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空白的世界中心,隻有兩個人,隔著簡單的方桌,麵對麵坐著。
其中一個是黑人**,一身純黑風衣,透著冷酷張揚。他靜靜地坐在我對麵,沉默自信地望著我。突然他嘴角微揚,摘下墨鏡,帥氣地一笑。從風衣內摸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個紅色藥丸,閃著微微弱光。
他直視著我,認真說道:“你所生活的世界是虛擬的,並不真實,吃下這個藥丸,它會帶你去一個真實的世界。”
我輕輕拿起藥丸,送近嘴邊,藥很小,有點清香,似乎很美味,想要一口吞下。瞥了眼對麵期待的目光,突然一陣疑惑和猶豫,便僵著動作一動不動。
他眉頭微皺,又不動聲色地舒開,淡定地等著。
突然心中一個激靈,我微開的嘴唇,突然笑了,“為什麼隻有一個藥丸?”
“什麼?”他疑問。
“藥丸吞下會去一個真實的世界,但若我選擇留下呢?”我幽幽一笑,湊近他玩味地說道,“劇本可不是這樣寫的,我是有選擇的權利,另一個讓我繼續留在原本世界的藥丸呢?我要吃下它,醒來這一切僅僅是一個夢!”
他深深地看著我,似是捉摸不定,想細細研究,眼中目光複雜。
我已經從她的製造的夢境中清醒了,這不是什麼黑客帝國,我也不是尼奧。我叫烈豔,一個普通的女孩,此時正在做夢。
是的,烈豔正在做夢,從一個深陷的普通夢變為自己主動清醒的清明夢。
烈豔直起身子,哈哈大笑,再次高聲道:“這一切僅僅是個夢!”
“你真不想回到現實?”他問。
“我不是救世主尼奧,老媽,你在玩哪出戲呢?還有這是什麼?你變的麼?”烈豔拿著藥丸細細看,卻被她一手奪去。
此時,眼前的人突然已變了模樣。一身紫衣長裙,飄飄長發由兩支金色鳳釵高高挽起,鳳眼絳唇,微微轉身間,氣質十足,真是風華絕代的古典美女。若不是有著與母親一模一樣的臉,不,是更年輕美貌的臉,真懷疑她是從畫裏走來的。
這人女人常在她的夢裏出現,奇裝異服,言行怪異。不過,她通常隻會在她的普通夢中出現,當她在夢裏清醒,知道自己做夢,也就是達到清明夢後,她會漸漸消失。
這個女人雖有著母親的麵容,卻從不給她好臉色看,真不像現實中溫柔賢惠的母親。
現實中的母親對她輕言柔語,從小到大事事都順著她,似乎從來沒發過脾氣。就算小時候成績不好,打架鬧事,母親也是春風化雨般地巧言相勸。但是,這一切並不代表她能逃過一劫又劫,隻要做錯事,烈豔晚上就是噩夢。
夢裏的母親總會在她做錯時悄然出現,然後配以相應的輕重懲罰。每次挨打了,醒來才知道是夢。可夢裏的疼痛卻感覺很真實,特別是母親腰間的長鞭,落到身上,從皮肉疼到骨頭。疼得她直叫,“我要醒來!”可是那時的她,還不懂清明夢,更不會控夢,隻能沉在夢中挨打。
後來才知道,母親生氣時,鞭打會帶著內力。母親告訴她,想要輕鬆地挨這份打,自己可以跟著她學內功。有了內功的能量,夢裏才會更容易清明,才能更持久地維持清明夢,這是控夢的基礎。很好笑的是,當時母親告訴她清明夢,可她卻還不知道自己正在做夢。還期待著晚上睡覺時,是否真能做個清明夢。那時的自己,真是夢如醒,醒如夢。
為了減少挨打的疼痛,烈豔常常夢中苦修內功,還稍有成就,不但經得起打,還有其它異能。不過,當她控夢時,母親會突然消失。不知道是她主動退出,還是因為清明了,還沒有足夠的能量喚來其他人。
清明夢是孤獨的,夢裏隻有她自己。但她還是喜歡夢裏打造自己的王國,喜歡那種一切心想夢現的成就感,覺得像上帝,可以主宰一切。僅管她招不來任何人,但她還可以孤單地玩得不亦樂乎,種種異能,種種享受,讓她迷戀。雖然,她知道那一切都是虛幻的,醒來,她還是個普通的人,可是,每晚睡覺,她總會期待,今晚做個美美的清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