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華袍少女(1 / 2)

時間飛逝,轉眼又到了冬天。

寒風呼嘯,地動山搖。海港大道兩旁的大樹早落光了葉子,幹枯的樹枝上掛滿了亮晶晶的霧凇,粉紅的朝霞照在潔白無瑕的霧凇上麵,發出讓人炫目的、淡淡的光芒。街上空無一人,家家戶戶房門緊閉。一到冬天,礁石海港就會結上厚厚的冰,抬頭望去,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白花花的一大片,都是冰雪世界。漁船無法出海,海港裏停滿了大大小小的漁船,非常壯觀。不能出海捕魚就沒有了收入來源,所以冬天是所有漁民最難熬的日子。海港裏傳來幾聲嬉笑聲,那是幾個女孩在滑冰。小腳一登,輕盈的身姿飛舞而去,好像燕子掠過冰麵。看她們穿的服裝,光鮮亮麗,應該不是普通家庭的人吧。

柴俊端出炒好的飯菜,房間裏已是人滿為患了。外麵風大寒冷,裏麵爐火正旺,非常溫暖舒適。冬天天冷,什麼活也幹不了,無事可做的人擠到柴家的酒館。雖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會點菜,有些人來這裏就是為了省點燃料,烤烤火,聊聊天,但這些天的生意還是很不錯。

柴俊自從上次就再也沒去出海打漁了,貝克船長托人來找了幾次,都被他拒絕了,一回兩回也就不來人了。看得出來,貝克船長還是很喜歡柴俊這個小夥子的。姐姐做菜,柴俊跑堂,父親坐賬台,這段日子,他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除了跑堂,柴俊每天做的最多的還是陪母親聊天。看著兒子這麼懂事,柴毅的心裏也是暗暗高興。

“哎呀,好香啊!柴毅,這是你女兒做的吧。嗯,味道不錯。”客人讚歎道。

“嗬嗬,那是,他的閨女年方十八,還未婚嫁,劉老頭,你不會有什麼壞心吧。”一旁的客人陰陽怪氣的笑道。

“嗬嗬,我劉老頭哪有那樣的福氣啊,嘿嘿嘿!給我留點啊,別都吃了啊。”

柴俊端著盤子來回穿梭,聽到客人的說話也是微微一笑。來往的客人都是附近的熟人,大叔大爺,說話雖然粗魯,但心都不壞,親切的調笑不會讓柴俊生氣。柴俊有一個姐姐,比他大四歲,雖然長相普通,但飯菜做的非常可口,對柴俊也非常不錯,是他最親近的人。

雖然每天平平淡淡,柴俊也慢慢喜歡上這樣的生活。相比冰冷的海水,惡劣的海上環境,這裏更有家的溫暖。幾個月的辛苦勞動,柴俊也漸漸了解到父親的不易,對父親的態度也有明顯的好轉。也許這就是我以後的生活吧,已滿十四歲的柴俊曾想到。

“老毅啊,可以啊。女兒做菜,兒子跑堂,你自己打啷個二郎腿坐帳台,一個夥計都不用請,錢大把大把的掙,日子過得不要太安逸哦。”

“嗬嗬,哪裏哪裏。我們住在貧民窟,都是苦命人,日子怎麼會過得安逸喔。”話雖這麼說,柴毅臉上也是掛滿笑容,看著認真幹活的兒子,滿意的點點頭。雖然兒子還是很少和自己說話,但他也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這個兒子對自己的態度要好很多。

“貧民窟怎麼啦,貧民窟裏也能飛出金鳳凰。”哎,有心愛的妻子,還有這麼懂事的兒女,好有什麼企求了,幸福其實很簡單。

“吱呀”,酒館的門發出怪聲,讓人心裏發毛,寒風猛地灌進屋裏,呼呼亂竄。眾人停下手中的酒杯,目光齊刷刷朝門口掃去。一位身穿紅色華袍的少女,嫋嫋婷婷走了進來。揉了揉雙眼,少女漸漸適應了屋裏的光線,看到這麼多男人看著自己,少女臉上一紅,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剛想轉身離開,一想到外麵的寒冷,還是沒能移動腳步。

“嘖嘖,絕色美女,比西區春風樓的頭牌還靚。”

“姑娘,來這裏幹嘛,不會是來找哥哥我吧。”

“快過來啊,你的情郎在這。”酒館裏的男人回過神來,衝著少女嬉笑道,臉上寫滿了**。

俏臉微變,輕輕地哼了一聲,少女並未說話,輕解華袍,黑色的外套上秀有一個金色的火炬。眾人噤若寒蟬。金色火炬,這少女是神職人員!兩個基層地位的差距宛如鴻溝,讓在座的眾人都不由的地下了頭,不敢說話。神職人員來這裏幹嘛,扶貧嗎?眾人心裏暗暗琢磨。

少女揚了揚精致的臉蛋,眼神裏滿是不屑,高貴的她自然不會把這些人放在眼裏。剛才在海港裏滑冰,身體越滑越冷,這才到酒館裏休息的。

“嗯,好香啊。”少女抽了抽俏鼻,剛才玩的太高興了,肚子咕咕直叫。

“誰是老板,做幾個菜。”不一會兒,柴俊端著一道菜從廚房裏出來。“來了來了,紅燒······”柴俊突然停止說話,眼神直直的看著眼前的少女。麵前的這個少女不過十二三歲,一席紅袍,似笑非笑的臉上散發出淡淡的紅暈。

感受到少年熾熱的目光,少女臉頰一黑,柳眉倒豎,雖然沒說什麼,不悅的情緒寫滿臉上,心裏卻暗暗嘀咕:父親說的不錯,貧民窟裏的人都是一些頭腦簡單的家夥,眼前這個家夥,居然敢這樣看著我,真是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