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麓帝國。
千葉門。
正法堂。
眾人肅穆而立,主位上端坐著一位麵相威嚴的中年人,同樣也是千葉門的門首——藺昭南,此時正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個青衫少年。
“……為一己私利而殘害同門晚輩,如今鐵證如山,顧飛白,你認罪嗎?”
隻見少年長身玉立,嘴角勾起含義不明的笑:“我認不認現在還重要嗎?”
藺昭南不怒反笑:“事到如今,你還如此桀驁不馴,真不知你的勇氣究竟是從何而來。難道擺在你麵前的一切,還不足以說明一切?”藺昭南作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聲音很是沉痛:“我知道你不滿師傅傳位於我,心生怨恨,但是師傅既然作出了這樣的決定,那麼一定是有他的用意,而你卻因此傷我親子又於心何忍?”
顧飛白用力的閉上眼,然後再緩緩的睜開,聲音放得很重:“我最後說一次,我沒有做那種事情。而對門首之位,我也從來就沒有覬覦之心!”
隻見他目光灼灼,瞳孔深深,那眼神堅定非常,毫無任何躲藏,一如他之風骨,那般光明磊落。
一時間,藺昭南竟然被這樣的目光所怔住,愣了半刻,才聲色內斂的說:“這件事情不是由你我說了算,你放心,我已經向執法堂的長老提出了將徹查此事。如果你無罪,誰也冤枉不了你。但要是你真的為惡,那麼——誰也救不了你!”
聞言,顧飛白隻是深深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眼中隻剩下一片平靜,但內心卻是滿心的無力。
他該說什麼?
這樣的道貌岸然,這樣的虛偽做作,他還能說什麼?
十幾年來的同門之情,即使對方從來沒有在意過,但是在此之前自己至少還存有幾分尊重。但現在看來,應該是自己一廂情願了。
看到顧飛白不再說話,藺昭南便下了決定:“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不能隨意的離開千葉,所以請你就待在你的房間,等待徹查的結果。”
說完,藺昭南對左右給出了一個示意的眼神,立刻有弟子上前準備將顧飛白帶下去。但他們的手還沒有碰到顧飛白的衣服一角,便被厲聲喝退:“放肆!”
話落,渾身真氣澎湃而出,隻見那兩個弟子的雙掌已經有了被灼傷的痕跡。
顧飛白斜睨一眼,眼角的餘光掃過眾人,在場之人大多都為之一顫。
“顧飛白,你要幹什麼!?”
藺昭南以為是他將要動手,心下一緊,不由得暗提內勁,準備一擊。
但是,顧飛白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啟:“現在,我仍然是千葉的副首,他們的師叔,他們有什麼資格動我……”微微一頓,眼神轉為淩厲:“……更何況,就算是我虎落平陽,你等獒犬也休想欺我!”
那兩名弟子被那樣的眼神所震懾,心中驚懼,無助的看向藺昭南。
他們隻是按照門首的意思做事啊,哪裏想得到會是這樣。
眼前這人,論公:是副首,在整個千葉,地位就僅僅次於門首。雖然平素裏並沒有實權,但是身份高貴卻是事實,畢竟,在名義上,這是接替門首的第一順位人。論私,在輩分上顧飛白算得上是他們的師叔。前任門首的嫡傳弟子,哪裏是他們這些小輩可以惹得起的。
至於藺昭南更是惱羞成怒,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就算是身處下風,陷於困境,眼前之人也仍然驕狂不減,真是讓人滿心惱恨,恨不得生生的折斷他的羽翼,再狠狠的打擊他的氣焰。
但,如今他對顧飛白卻偏偏無計可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旁若無人的離去。
“哼!”
一聲不屑,直刺內心,青衫遠去,氣勢猶存。
“顧飛白,你——”
瞪著遠去的身影,藺昭南心下怒吼——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