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希夷和師父的苦心付之東流,一日忽然而過,不起波瀾。
次日清晨大雪,路希夷如常采氣,聽見身後有人踏雪而來,便緩緩收功。回頭看去,原來是小師妹執傘上山,給自己也捎了一把,心中不免訝異:一向活潑的師妹看見下雪居然沒有大喊大叫瘋玩一通,難不成轉了性子?這倒是他想岔了,小孟姑娘隻是愛玩愛鬧,而不是沒腦子,她也知道練功之時最忌諱別人打擾,自然輕聲慢步。
“你今天起的倒是挺早”路希夷抖去身上雪,接過師妹手中傘,“山頂風大,你身子弱受不起,隨我回去。”
“好不容易能下山我還不起早多玩會。”小孟姑娘見師兄開口就又恢複了平日裏活潑模樣,想要喚師兄陪她玩。不料被師兄一把拉過來,“手這麼涼,玩什麼玩。來我背你回去,”不由分說扯了她就走,“吃了早飯好下山。”
“師兄你跑的真快!比我快多了。”小姑娘興奮地大喊。
“別張嘴,喝一肚子風回去沒人救你出茅坑。”路希夷無情地打斷了她的話,惹得師妹一陣不快,在背後不停地扯他頭發······
吃過飯後二人下山入鎮,這時雪小了不少。
“大師兄我要看那個!!!”孟攖寧拉著大師兄不住雀躍。
“哪個?”路希夷被她搖得一陣頭暈,“原來是雜耍班子。”說罷看看了擠在藝人身遭的人群,搖了搖頭:“我猜你看不見。”然後彎下腰去讓師妹騎在自己脖子上。
“我要吃糖葫蘆!!!”站得高看得遠的小孟姑娘發現了新大陸,又開始扯大師兄頭發。沒法子的路希夷掏了兩枚銅子買了串糖葫蘆給她。心滿意足的小師妹吃著糖葫蘆看皮影,渾然不顧糖稀融化滴到大師兄頭發上。路希夷發誓再也不帶她出來玩,至於會不會破誓還是我說了算。
這時有騎士當街縱馬而來,當頭一人凶神惡煞一看便不是善類,手持把鋼刀不住呼喝“閃開,不然老子砍死你,”諸如此類。隨後有兩名公人一路追來,想必是職責在身,要將這人緝拿歸案。路希夷有心出手,又怕攔不住這奔馬之勢。心中想到若是帶了兵刃出門就好辦了。眼望四周,靈機一動,將小師妹放在安全處,拔下身邊一位女子的發簪,開口道:“姑娘,事急從權,待我擒下這賊人再向你賠罪。”又拍了拍小師妹,“小心藏好。”
言語未落就見路希夷運起輕功躍入街心,渾身紫氣,顯然已是功行周天,那尋常無奇的銅簪上竟延出三尺寒芒,於他手中吞吐不定。
周圍人群為躲這賊人不住散開,馬上漢子看見還有一人擋路上,也不顧那人身上異象,就準備殺人,“擋了爺的道就速去投胎吧。”言罷揮刀。
路希夷側身讓過奔馬,又蹲身避過刀勢,一躍而起,如鷹展翼擊天,手中氣劍悄然掠過便消失不見。
那賊子騎馬又奔行了十餘步,座下鞍韉、手中韁繩忽然齊齊斷裂,不由得跌了幾個跟頭,摔成個滾地葫蘆。雙手撐地正待發力飛奔,卻重重摔到地上。低頭才發現大腿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血口,竟是吃不得力,隻得束手就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