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被柳樹喊到，裘千蛇才猛然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臉茫然地看向柳樹，她至今都難以相信柳樹居然能登上九百九十九階的劍梯頂端，那可是將白浩、藏鋒二人都嚇退的磅礴劍意。
而她更加感到不可思議的，則是此刻柳樹的淡定。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啊，登上九百九十九階劍梯，居然還能保持如此的從容。”話雖如此，她卻還記得自己所目睹的，柳樹在五百零四階劍梯以上的表現，那樣的瘋狂與執著，讓她的心都跟著顫動。
“恭喜你，柳樹，你登上劍梯頂部，不說後無來者，也可說是前無古人，我們這一代弟子當中，你是唯一，可喜可賀。”勉強平抑自己的心緒，裘千蛇美目如畫，看著柳樹楚楚動人道。
“多謝師姐，不過師姐，你之前所說的劍塔上下層，能否告訴我劍塔上層存在著什麼？”柳樹忽然問道。
“劍塔上層，是一條十丈小路，名為心路。”
“裘師姐，可是這一條？”柳樹忽然伸手一指，順著柳樹的手指方向，恰恰有一條漆黑的小路，地麵散發著柔光，周圍則是漆黑一片如失去了星月的夜空，正好有十丈長。
裘千蛇一怔，剛才柳樹的表現太過震撼，讓她都沒有注意到這條小路。
“就是這裏，沒想到所謂的劍塔上層就在劍塔下層劍梯的上麵，既然到達了這裏，或許你可以直接通過心路了，你放心，心路並不像劍梯那麼凶險，即便是凡人，也能走得過去，然而心路的作用卻隻是磨練心性，並無其他好處，在那之前，還是先將劍梯上的法寶取走吧，跟隨氣機牽引，法寶便會出現在你的身前。”
“牽引……就在那裏。”
“什麼？”裘千蛇一愣。
柳樹並未回答裘千蛇，而是向心路上出神的望著，跟隨著氣機牽引徑直來到心路麵前，而隨著柳樹從劍梯上走開，裘千蛇已經被移出了劍塔，劍塔內頓時隻剩下柳樹一人。
一步踏上心路，柳樹卻感受不到一點壓迫，反而心靈似乎得到了洗滌，地麵的柔光似乎有著撫慰神念的作用，讓柳樹猶如行走在田間，微風從麵頰拂過，再愜意不過。
而漸漸的，柳樹仿佛真的成了一名掠過田地的少年。
隻不過這少年不是徐徐而行，而是追趕著一隻土猹，隻是這名少年似乎身體不強，最後猹沒有追上，反而身上衣物被野草劃破多處，回家後被老媽一頓痛罵。
而後長大成年，成了一個教書先生，教人知書達理，頗受村子裏人的愛戴。
而後畫麵一轉，柳樹又成了一塊頑石，在山巔處飽受萬世秋冬，有樵夫在他身上歇腳，有仙人在他身上下棋，柳樹不知道最終是如何結尾，但畫麵一轉，柳樹又化成一個嗷嗷墜地的嬰孩。
孩子長大後比誰都渴望權力，步入官場謀朝篡位，最終被亂箭射死於皇宮門前。
每一步都是一次人生，雖然並非全都是‘人’，但當柳樹走過這段十丈長心路之後，就好像是真的經曆了那些人生，一睜眼，眼中的盡是那些滄桑，但柳樹目光又在短暫片刻恢複了神彩，瞬間爆發出兩道刺人的厲芒。
“我就是我，不是什麼教書先生、山巔頑石，亦或是一代奸雄，我是五霸域齊國修士，吾名柳樹！”
柳樹眼中射出的精芒刺破了麵前的迷霧，一個黑色銘碑浮現於柳樹麵前，碑上無字，是一塊無字碑，而在碑的頂部則擺放著一卷看似普通的畫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