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來吧!”
抬頭一看,是常生微笑的麵孔,此刻的身影在初生的太陽下仿佛鍍了一層金輝,是那麼耀眼、那麼奪目、那麼深深的刻在小環的心裏。
周一仙卻沒管那麼多,隻是點了點頭,大感欣慰地說:“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黑石礁是一處絕地,這裏的海水是常年都是黑色,與海麵上的白霧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這裏是天地剛剛開辟的時候,沒有光,沒有五顏六色的色彩,僅僅隻是黑白二色,人們對這裏避恐不及,就連魚蝦也看不到幾隻,隻有白霧深處隱隱傳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詭異聲音顯示著這裏並不是一片死寂。
如此凶險之地,平日裏自然不會有人前來,因此該地除了詭異聲音偶爾響起外就沒有半點聲音,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隻聽‘嗖嗖’幾聲響起,好像是什麼東西快速滑行引起的破空聲。
再仔細觀察,赫然發現那聲音竟來源於一隻小船,隻不過‘嘖嘖’這小船也太快了吧!水麵被犁出一道口子,過了好一會兒才恢複,劃船的是一位白衣少年,隻見他輕輕一劃,船身就如同離弦之箭般滑行數十丈,讓人忍不住驚歎:好一位有力的少年郎!
少年的旁邊是一位秀麗的少女,她癡癡地看著身邊的少年,待少年發覺正準備轉頭之際,少女臉上猛的一紅,連忙轉頭看向身邊的老者,嘴裏叨念道:“爺爺,你都睡了兩個時辰了,快醒醒吧!”
卻見那老者毫無形象地躺在甲板上,雙腿大張,身體呈‘大’字狀,頭上蓋個外套,正在呼呼大睡。
這三人顯然就是出海尋找金瓶兒的小環、周一仙以及常生。
待小船進入白霧之中後,四周的氣溫突然低了下來,偶然一陣風吹過,一股冷入骨髓的感覺油然而生,周一仙被這寒氣凍醒了,抬頭望了望四周,隻見白茫茫的一片,嘴裏嘟囔道:“什麼鬼地方?凍死我老人家了,”隻見口中呼出的熱氣立馬就化為寒氣了,隻能把自己的衣服使勁地裹了裹。
“爺爺,裹上船裏的棉被吧!”小環把從船倉裏拿出的棉被裹在周一仙身上,自己卻使勁搓了搓凍的通紅的手,嘴裏不住地往手裏哈氣,然而身軀的不停顫抖顯示著主人的痛苦,
就在此時,一件外衣披在小環的身上,小環的身體一僵,抬頭看了看常生,嘴裏正想說什麼,常生卻微笑著說:“我的身體好,你就不要推辭了。”
說罷拿起漿又輕輕一劃,小船猛得竄出,隻是船上的小環眼睛不由的一紅,連忙轉過頭去,眼淚卻忍不住地滴下,作為一名從小沒娘疼的孩子,父親又在童年時死去,隻剩下一個爺爺,她早早地學會了堅強,知道了懂事的重要性,知道了即使浪跡天涯也不要抱怨什麼,然而她知道的再多也改變不了她隻有十六七歲的事實。
別人家十六七的少女還在家裏享受父母的關愛,即使嫁到夫家,婆婆、夫君也會關愛她們,因為這個年紀正是需要關愛的時候,常生一句無心之言的關心、一個不忍之下的舉動,引的少女失態,其實是很正常的!
小環有些發紅的眼睛裏深深地刻下一位白衣少年,他雖然容貌普通,但是身上卻有一股溫暖的氣息,讓人忍不住地想靠近他,覺得自己的煩惱在看到他那張微笑的麵孔後便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