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確定是越打越弱，不是越打越強嗎？”牧歌忍不住問道。
“越打越弱——如假包換、名副其實、真金不怕火煉的越打越弱。”一鳴斬釘截鐵，嚴肅地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牧歌帶著商量的語氣，弱弱地道，“我可以不學嗎？”
“不可以。你不學就沒人學了。”風一鳴一臉不快，厲聲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越打越弱，是不是意味著開始的時候很強？”
“很好。悟性不錯。”
……
經過一番“坦率而深刻”的探討，風一鳴開始講授“越打越弱神功”的修行要點。
“越打越弱神功一共三招。第一招‘疾風式’，講求出其不意，使用任意可用的手段，以最快的速度，在最不可思議的時候攻擊敵人。這一招的關鍵在快和出其不意，很明顯，使用一次後，對方必定有所防範，‘疾風式’的威力自然大減。”
這一說如撥開雲霧，牧歌馬上領會了。
“這一招具體的修煉方法非常簡單，但是十分枯燥乏味。”風一鳴又道，“你可以叫你的木匠老爸做一把木劍，然後盡自己所能快速刺出，不管是刺在靶子上還是刺空，隻求快速擊出，越快越好，越多越好。每天至少要刺一萬劍。”
“一萬劍……”牧歌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自己的小指嘟囔道。
“怎麼,又有什麼問題？”
“有。一萬劍就一萬劍，不……不過，我不會數數啊——”牧歌紅著臉憋出一句話來，氣得風一鳴差點背過氣去。
“閉嘴，別打岔！”風一鳴強行平複心情，這才繼續道，“第二招‘針芒式’，要求觀察細致入微，發現對手的弱點，然後準確無誤地攻擊最薄弱的地方，關鍵在準。
具體的修煉方法是，先收集一千片一模一樣的葉子，然後在其中一片葉子上畫一個豌豆大的圓圈。將一千片葉子同時從高處撒落，在葉子落地之前，以劍刺向畫著圓圈的葉子，正中圓心就算成功。”
“唔唔——”牧歌答應著，心裏暗暗叫苦，從一千片飛舞的葉子中找出畫圈的葉子都不容易，還要正中圓心，這一招很難練啊。
“第三招‘血崩式’，就是要讓對手傷上加傷，血如尿崩，最大化地造成二次破壞。”
“也就是在壞蛋的傷口上撒鹽——”牧歌接著道。
“沒錯，同樣的傷口用不同的方法進行攻擊，效果是不一樣的。比如對手受了陰鬼的傷害，用冰係法術繼續攻擊效果就比火係法術要好。如果受了刀劍的外傷，撒鹽也是個不錯的辦法。我總結了常見的三十三種‘血崩要訣’，望你在以後的實戰中慢慢體會。”
“好狠，感覺很殘忍的樣子……”牧歌弱弱地道。
“愚蠢，對敵人仁慈才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風一鳴將“首席大弟子”罵得狗血淋頭，這才繼續教訓道，“這三招其實是對敵的三種思路，三招可以因地製宜變為三十招甚至三百招，在具體使用時不必拘泥於形式，一切以殺傷敵人為目的。除此之外還要切記，沒有機會不可強行使用。別忘了，這是‘越打越弱神功’……”
“疾風式”、“針芒式”、“血崩式”，師徒倆繼續“坦率而深刻”的交流探討。在牧歌被罵了十七次“蠢貨”、二十三次“閉嘴”之後，第一次“越打越弱神功”的傳授圓滿完成。
此時日已偏西，牧歌告辭離開。風一鳴仍然斜靠在古樹下，望著牧歌離去的背影，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己——枯萎與盛開……
風一鳴不自覺的歎息一聲，在牧歌的身影消失在山穀盡頭時，他摸出一個棕紅色的布包，小心翼翼一層一層地打開，那裏麵是一卷殘破的羊皮書。他用嘴咬住布包，手指在羊皮書上輕輕摩挲。
“裏麵的東西是我能有今日成就的原因，也是我半生好鬥的原因”，如今的風一鳴早已明白當年莫成明說的話。他少年成名，在修行一道上本就天資卓越，這卷羊皮書更為他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讓他成為震驚大荒的人族奇才。
“是個聰明善良的孩子……”風一鳴望著牧歌遠去的樹林，微笑自語道。再等等吧，時機成熟時，或許是個不錯的傳人。但是，那件神物呢？怒海孤崖上的那件東西，可能關係到整個人族的興衰，甚至整個大荒的未來，必須有更穩妥的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