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精神力量的緣故,再次縫合的傷口恢複的特別快,就連疼痛似乎都小了許多。經過一夜休息,韓鎮已經可以下地行走,雖然速度很慢,時不時還需要休息,但這說明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快速康複。
頭天晚上,陳教授帶來一鍋肉粥,這讓韓鎮喜出望外,他已經記不清多久沒吃肉了,狼吞虎咽地喝個精光,白色的瓷鍋被他舔了又添,比洗過的還幹淨。看得陳教授直咋舌。
一大早,陳教授就來給韓鎮送早餐,還帶了一套舊衣服和運動鞋。韓鎮慢慢換好衣服,又吃了2個包子,喝了一碗豆漿,終於覺得自己又有力氣了。
“你恢複的很快,比我預期要好的多。”陳教授點點頭,“外麵到處都是你的照片,警察正在找你。”
“啊?”韓鎮沒想到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還成了嫌犯,“我沒做壞事。”
“警察似乎不這麼想。”
“教授,能告訴我,為什麼我會在這裏麼?”
“有人送你過來,讓我給你手術。”陳教授一點也不意外,他知道韓鎮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
“謝謝您,您救了我的命。”韓鎮認真地向陳教授鞠躬。
“我隻是做手術,縫傷口,你是死是活,我並不關心。”陳教授慢慢說道,“你當時失血太多,我以為你肯定活不下來,而且,你知道,我大多數時間是和死人打交道的。救人,我不擅長。”
“是您救了我,這個我會永遠記在心裏。”韓鎮再次強調,“不管您是不是有心救,對我來說,您都是救我命的人。”
“好吧。隨便你。”陳教授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兩個人陷入沉默,但氣氛並不尷尬。陳教授本就是個不愛說話的人,而韓鎮又想起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要不要主動自首。
“不要去找警察。”陳教授首先說。
韓鎮不解。
“三個原因:一是死了兩個人,而你的嫌疑又最大,所以很可能要坐牢。二是即便你有正當的理由殺他們,但你沒有證據,所以還是要被關很長時間。三是走出這裏,你會很危險。
韓鎮驚訝地看著陳教授,他竟然說自己殺了兩個人?可是自己昏迷前,明明是受害的一方才對。難道,那個女孩不但逃走了,而且還殺了那兩個劫匪?如果這樣的話,那個女孩為什麼不去報案呢?
韓鎮徹底迷惑了,自己從頭到尾都是救人,除了拿石頭敲了一個劫匪的腦袋,其他的都不算什麼大事兒。這究竟怎麼回事?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陳教授歎了口氣,“上周,警察找我一起參加一宗命案的屍檢。死者有兩個,都是刀傷致死,一個刺中前胸,另一個割斷頸動脈。刺中前胸死亡的人,刀一直插在死者身上。而割斷脖子那把刀卻沒留在現場。”
說著,陳教授轉身,從工作台下麵,抽出一把雪亮的尖刀:“噥,它在這裏。”
韓鎮傻眼,這把刀就是當晚皮帶拿在手中刺自己的刀麼?這把刀明顯比普通匕首要長不少,約莫有成年人半個手臂長短,黑色的刀把已經磨得發亮,但刀鋒還依然鋒利無比。
“它,怎麼會在這裏?”韓鎮納悶。
“送你來的人帶過來的。警察現在也在找它。”陳教授擺弄著尖刀,緩緩說,“你身上的刀傷,除了胸前那個,其他的都是這把刀刺的。帶你來的人告訴我,如果你能活下來,這把刀交給你。”
“為什麼?”韓鎮快被繞懵了,“誰帶我來的?是不是一個小姑娘?”
“不是,你肯定不認識他,我也不認識。我之所以收下你,隻是因為我個人的原因。跟你無關。”陳教授好久沒和人說這麼多話,有些不太習慣,“至於原因,我也不清楚,你自己決定怎麼處理就好。”
“我能看看麼?”韓鎮問。
陳教授遞過刀,韓鎮拿在手裏,分量不輕。正想說話,突然聽見外麵走廊傳來人聲。
“快躲起來。”陳教授低呼一聲。
門外,老劉帶著兩個陌生人正順著走廊朝停屍間走來。一邊一邊抱怨:“警官同誌,真是抱歉,還要你們下來這種地方。這個老陳真是個書呆子,每天就喜歡跟死人耗在一起。”
“沒關係,這也是我們考慮不周,沒有提前預約時間。打攪陳教授工作,應該我們向陳教授道歉。”劉剛客氣道,眼睛卻不住打量著整個走廊,沒有特別的發現。
“老陳,快開門,公安局的同誌來找你啦。”老劉急促地拍著停屍間的大門,“真是的,解剖個屍體還要鎖上門,這愛好可真是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