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鏟除虛子(2 / 2)

對於那場大災難,沒有多少人願意提起。隻有立於沙舟大陸中部的一塊巨型紀念碑上,刻在其上的,密密麻麻的名字,靜靜地訴說出“染血的紀年”的慘烈。

科學家們至今也無法弄明白,那些像七彩蒲公英種子般的飄浮物,何以在落地生根後擁有令人咋舌的吞噬力。

在連科學家也沒法弄清楚這些未知生物的來龍去脈時,普通民眾們已經傾向於用一個虛幻,卻又吸引著人去信服的理由——這是源自神的懲罰。

縱使距離那場大災難已經過去七年,幸存的人們,依然覺得那場災難就像在昨天發生一般清晰。對於外形千奇百怪、突然出現在世上的各種未知物種,他們依然像第一天看見它們一般——神秘而令人恐懼。

環繞著沙舟大陸的遼闊海岸線,曾一度是沙舟大陸人的自豪。但如今,綿長的海岸線成為了禁錮沙舟大陸人的噩夢。

不隻是沙舟大陸,處於地行星西部的霧都大陸,以及地行星極北的極地大陸,也遭遇了程度不同、但際遇一致的情形。

魔靈,成為了地行星人天敵一般的存在。

直至如今,依然沒有人知道,這場始於大災難的噩夢,究竟會何時結束,或者是究竟會不會結束。

回到當下,吳忌剛將將廢柴隊友從虛子口裏救出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結果耳邊又傳來了令人氣絕的哀嚎:“救命啊——”

而事實上這種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至少這次,是今天的第六次了。

“臥槽,你都已經做虛子鏟除工作一年多了,怎麼還跟新兵一樣?都說過了蹲下去挑逗這玩意兒是大忌!”看著以同樣的姿勢被虛子咬住的丹,吳忌無力地扶著額頭說。

“不要那麼多廢話!快、快救我,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嘔——裏麵好臭啊!”含糊的聲音從鼓成一團的“眼球”裏傳出。

“行了,行了,你不要再喊了!我這就挖掉虛子!尼瑪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在丹哀嚎的同時,周圍已經聚攏起數道好奇的目光。吳忌甚至還聽到一個人說了句“沒見過這麼笨的人,他同伴是誰啊”。

聽到這句話時,吳忌差點就想裝作路人甲乙丙,扛著工兵鏟跑開了。不過想歸想,吳忌還是硬著頭皮,揮起工兵鏟鏟向了虛子底部的泥土。在挖到半米深時,“哇”的一聲,意識到危險的虛子猛地把丹的腦袋給“吐”了出來。

“呼呼……哇靠,差點以為會被熏死在裏麵了!”滿腦袋綠色粘液的丹,癱坐在地上喘著大氣說。

虛子在“吐”掉丹後,立馬扭轉“眼球”攻向了吳忌。不過,比之更快一步的是,早已掄圓砸來的工兵鏟。

“乓——”的一聲,被工兵鏟狠狠拍中門麵的“眼球”,像電影裏的特技表演一般,呈九十度直接砸向了另一邊的地麵。一陣沙塵飛揚過後,平整的草地上豁然被砸出了一個圓坑。

趁這間隙,吳忌一個大跨步衝了過去,將一根三尺左右的矛狀物用力插進了眼球。“撲哧”一下,“眼球”便被緊緊地釘在地麵,動彈不得。

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阻止挖掘中受到進食口“眼球”的幹擾。而在尋常的鏟除工作中,往往是倆人一組,一個負責吸引“眼球”的襲擊,另一個趁機進行挖尋根部工作。不過,經過庫萊爾的力量強化訓練,再加上身邊有一個類似白癡一樣的同伴,吳忌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練就了單挑虛子的技能。

見幹擾對象已經無法動彈,吳忌立馬順著“眼球”的莖部迅速揮動工兵鏟。很快,他便在黝黑的泥土裏發現一個褐色的蠕動物。似乎意識到大難臨頭一般,褐色的物體蠕動著軀體拚命地往土裏鑽。但眼疾手快的吳忌早已先其一步,一把從泥土裏揪起了它。

人參一樣的軀體,觸手般的根須抽搐地扭動著,最不可思議的是,頂部還有著像老人一般的滄桑表情——就像是傳說中才存在的曼陀羅草精。

這真的是“幻域紀”裏具象化出來的生物?雖然已經鏟除過無數的虛子,但每次看到時,吳忌還是暗暗對這種奇葩的生物感到驚奇。無論是觸感、聲音,都太過於真實了,但偏偏又是長得如此奇特的生物。

“嗷、嗷嗚……”暴露在光線下的塊莖,發出一聲短促的哀嚎後,連著巨大的“眼球”迅速萎縮,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簇枯枝敗葉般的幹屍。

“歐耶,我們太厲害了!”不知死活的家夥從地上彈跳起來,歡呼雀躍道。

“混賬,你哪裏厲害了!隻有我一個人在幹活好不好!”吳忌直接朝對方甩了個白眼。本來覺得自己夠白癡了,居然還有比自己更白癡的人!就在他深呼吸一口氣,想說出更多訓斥對方的話時——

“吳忌,救命啊!小虛子又咬我了!”

“笨蛋!說了多少次,不要把腦袋伸到虛子麵前!你腦袋被驢踢了嗎?”比起白癡同伴的呼救,吳忌覺得自己才是想哀嚎的那方。什麼叫孺子不可教也?什麼叫吃一塹不長智?眼前這個家夥就是個活生生的反麵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