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人們仿佛仍沉寂在這與世隔絕的夢幻中,未回過神來。
直到台上的光芒逐漸消散,現出了兩個人的身形。
兩人麵對著麵,距離數十丈相對著。其間,陸雪琪麵色極為蒼白,此時她身負重傷,雖未昏迷,卻極為慘烈,仿佛剛剛從千軍萬馬之中衝殺出來,滿身血漬,搖搖欲墜。而在另一側——羌瘣的處境似也並不甚好。她的頭巾已然不知飛去了何處,衣襟劍痕交錯,手上亦有著燒痕,但是也亦沒有倒下。
這此交手,難道仍然沒有分出勝負!?
不,勝負已經分出了。
羌瘣將赤焰劍收回鞘中,向前走了兩步,左手仍舊持著劍訣。陸雪琪見狀咬緊著牙關,勉強提起劍來。那天琊神劍卻似有千斤之重一般,到底沒有抬了起來。
顯然,她比起已經舉步維艱的陸雪琪,卻還是存了生息之力。
如此水月大師便也看得出來。
她擔心徒弟的狀況,當下一言不發,一躍而起,拉住了陸雪琪。陸雪琪還待掙紮,被水月大師抱在懷裏,風馳電掣向峰外去了。小竹峰眾弟子盡皆呆滯,不知如何是好。而大竹峰眾人則跑到了台上,歡呼起來。
羌瘣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隱約間,師父田不易似十分焦躁的讓人扶起了自己,她心神鬆了下來的片刻間,已變得恍然不知何物。卻是被田不易以道術定住了心神,又服了大黃丹,睡了過去。
她睜開眼睛時,已經身在一間屋內。
柔和的光線映入了她的眼簾,熟悉的居所的味道,飄浮在這個房間
羌瘣緩緩坐起,望向屋外。現在正是下午時分,房門虛掩著,兩扇窗子支起,隱約可以看見庭院中依舊青翠的青草修竹。這裏毫無疑問已經是大竹峰了,她又接著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況,似乎並未身受重傷。但為什麼自己會在大竹峰?
難道之前與陸雪琪的比試……終歸還是傷到經絡,導致自己功虧一簣,最終未能獲勝?
她站起身來,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是極不合身的道服,道服寬大得很,隱約有一陣溫熱之氣從身前傳來。想來這件道服上的“陰陽魚”有收存靈息的共用,應是一件寶物。羌瘣心念微動,忽然卻又搖了搖頭。
“吱呀”,門推開了,端莊美麗的蘇茹走了進來,蘇茹快步走到她的身旁,柔聲問道:“瘣兒,你怎麼起來了?快坐下。”
羌瘣呆然望向蘇茹,半晌後才說道:“對不起,師娘。”
蘇茹正看著羌瘣間,忽聞此語,微微一怔,問道:“怎麼了?”
“弟子沒有奪得七脈會武的首位,辜負了師父與師娘的教導。”
蘇茹愣了愣,臉上出現了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我和你師父比起甚麼七脈會武的首位,還是希望你能夠平安無事。”
羌瘣隻當蘇茹是在安慰,默然不語。
蘇茹忽的笑道:“好了,不說笑了。你這次還真得到了七脈會武的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