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轉眼已經過一年了。
又是一度春暖花開日,冰雪消融,千裏的霜凍也都化作了涓流。
青雲山百花齊放,在這鸚雀宣歌之間。晨曦仍如往常一般光顧了大竹峰。
在那日捉迷藏後數月之間,田靈兒仿佛是賭氣一般,處處都與羌瘣相爭作對。但也因此在修煉一途安分了不少,早已初窺門徑,玄清道步入了第二層境界。那次以後的數月間,羌瘣與大竹峰一眾相處的也是甚好。雖然羌瘣性子較為冷淡,卻並不全是拒人於千裏之外,加上年齡與田靈兒一般同樣是最小的緣故,故而幾個師兄都很關照羌瘣。
羌瘣四月拜入師門,又修行七個月,待到十一月份時,田不易才注意到她仍舊身穿青雲山的道袍。故而還特意在年前帶她去了一趟山外的河陽城,采辦俗物時又讓羌瘣親選了幾件衣服。她便照著曾經的裝束,買了幾套紅白衣裳,內裏是白色的長衫,外麵則是繡得鮮紅的無袖布料長袍。又製作了繡有紅色花紋的頭巾纏在額頭上,將長發擰成單辮子。以免修煉之時頭發會礙手礙腳的。
河陽城過年之時熱鬧得很,天頂上自是煙花爆竹,那些修仙之人雖然對此不甚在意,但是也會偶爾請個拜帖之屬。蘇茹還帶著田靈兒去了小竹峰的娘家。田不易倒是沒甚麼拜訪水月大師的興趣,但也帶著眾弟子做了年夜飯,去大竹峰外與弟子一同放了幾捆煙花。
這一年就這般過去了。
之後的四個月,羌瘣仍是在努力修行。
在修煉了一年的太極玄清道以後,她的第二層太極玄清道終於到了圓滿之境。
若是以青雲山所有弟子相比的話,這份進境算不得甚麼。但若是與同樣體質的人相比的話,這已然是非同小可。
田不易自然也對此十分滿意。
這一****便傳授了太極玄清道的第三層功法,詢問了一番。又叫來宋大仁,道:“大仁,老七的太極玄清道已經初窺門徑。往後第三層法門須得配合‘黑節竹’的功課,明天開始你去帶老七到後山一同做功課吧。”
宋大仁自然不是新入弟子,早就不必砍伐黑節竹了。但是田不易惟恐羌瘣太過勉強自己,故而打算讓宋大仁在旁觀看指導。
實際上數月之前,田不易已經有說過羌瘣可以試著做一做黑節竹的功課,但是臨到關鍵時刻,卻又多有疑慮。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羌瘣隻顧著修煉玄清道,體會天地自然。倒是也沒有試著砍伐黑節竹。
田不易曾問過蘇茹,知道羌瘣的年齡至多也不過是與自家女兒同歲。小孩子又有甚麼氣力可言,若是勉強操勞,到時出了甚麼問題的話便棘手了許多。但是若玄清道第二層到了大成之境,靈氣轉化為自身的精力,自然無虞。實際上也確實,此時羌瘣的身體狀態,便也如同孩童一般,而且也仍是在成長。那“巫舞”竟真仿佛是返老還童一般。
“爹爹爹爹!我也要去砍那黑節竹!”
這個時候,守靜堂的門忽然被推開,田靈兒闖了進來。
以田不易的境界,自然早知道女兒在門外偷聽,但是自己說的這些又不是甚麼秘密,所以也就沒去多管。此時田靈兒忽然闖進來說出這等話來,頓時斥責道:“胡鬧,你太極玄清道才隻是初入第二層。都還未有小成,如何做的那般功課!”
“我就要去,就要去嘛!小師妹都可以去砍甚麼竹子,為甚麼我不能?”田靈兒嘟著嘴氣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