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的冬天,很少下雪,但這個冬季,就在聖誕節的夜晚,下起了柳絮一般的雪。
昏黃的路燈下,雪絮淩亂地飄著。
我站在窗台邊,靜靜地看著下麵的馬路。我不知道我在看什麼,我那哀傷的眼神是空洞的,我的神情是恍惚的,因為,兩個小時前,同居了兩年的女朋友拎著她的皮箱,在那個路燈下,上了一輛保時捷。
一個穿著紅色羽絨服的女人突然闖進我的視野。我不知道她的年齡,隻能從她那如瀑布一樣的長發,和身上衣服判斷,她應該很年輕。
那女人走起路來,踉踉蹌蹌的,像是喝醉了酒的樣子。
她走到路燈下,手扶著路燈,身子猛得一蜷縮,“哇……”的一聲,吐了一地。盡管我與她之間的距離至少在40米左右,但我仿佛能聞到那酸腐的味道,不由眉頭一皺,搖了搖頭。
就在女人嘔吐時,從我窗台對麵的那條巷子裏走出兩個男人。一個頭上戴著耐克牌的毛線帽子,一個用羽絨服的帽子套著頭。
那兩個男的走到那紅衣女人的身邊,那個頭戴耐克牌毛線帽子的男人蹲下~身,歪著腦袋看了眼紅衣女子,朝羽絨服男人點了點頭後,站起身來,跟羽絨服一起攙扶住那紅衣女人的胳膊,那紅衣女人開始掙紮,她的掙紮顯得那麼無力,被兩個男人連拖帶拽朝那條巷子裏走去。
有那麼幾秒鍾的時間,我不知所措。是該暴喝一聲,製止那兩個男的將那個紅衣女人拖進巷子裏,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不要罵我懦弱,我的確很懦弱。空長著178的個頭,膽子卻比老鼠還要小。我也想象個男人一樣,來一個英雄救美,可是,我有那身手嗎?
我隻能看著那紅衣女人不停的掙紮,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她無事。
我知道我的祈禱隻能ding個屁用,夜裏,在這附近出沒的,不是混混就是流~氓,一隻闖進狼窩的小綿羊,又怎麼會沒有事?
那女人發出淒厲的哀嚎:“救命……”
那聲音劃破夜空,顯得格外刺耳。
刺激著我的腎上腺素不停的分泌。
我不知道我怎麼就轉身了,衝到門後,操起一把錘子,打開門,就衝到樓下。
就在我衝出房子時,看到那個紅衣女子朝我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嘴裏喊著:“救命~救救我。”
紅衣女子躲到了我身後,腦子一片空白的我,聞到一股很好聞的香水味。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牌子,但卻能感覺得出來,她用的香水絕不是那些廉價貨。
那兩個男人很快就追到了我麵前,那個帶著耐克毛線帽子的男人朝我一瞪眼:“你TMD的別多管閑事。”
我被他瞪得縮了縮脖子,我想,此時我的樣子一定很像隻縮頭烏龜。
我握著錘子的手有些發抖地舉了起來,指著那個耐克毛線帽子的男人,哆哆嗦嗦問道:“你……你們想幹嘛?”
我真傻,怎麼會問這麼白癡的問題,他們想幹嘛,不是明擺的事情嗎?
可能是忌憚我手中的羊角錘,這兩個男的沒有衝上來。還有可能是因為我長得比他們高,再加上我穿得比較厚,看上去ting爺們的,所以他們沒有動我。
如果是在夏天,他們看到骨瘦如柴的我,說不定已經撲上來了。
可是,雙方隻是僵持了那麼兩三秒的時間,那個羽絨服就揮著拳頭朝我衝了過來。
“啊……啊……啊……啊……”我閉著眼睛,胡亂揮舞著手中的錘子。也不知道是那羽絨服倒黴,還是我今晚幸運,我感覺到第一錘子砸在了羽絨服上,第二錘就砸到了他腦袋上。
那羽絨服男慘叫一聲,我也跟著慘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