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末上午,偶得幾分清閑,我正在辦公室瀏覽因出差而半月未睹的幾份報紙。成莊礦退養幹部李春枝打來電話,幾經客套之後,婉轉而含蓄地道出了他的真實意圖。原來,他在離職休養的兩年裏,寫了一部長篇小說叫《山莊春秋》,想讓我作個序。主要是出於對這部創作的好奇,當然春枝同誌的創作激情和細聲細語的謙恭更讓我無可推脫,於是便不假思索地應下了。電話裏隨即又傳來了一陣充滿感激的客套。
近幾年來,各種書櫃上擺滿了名目繁雜的書籍,其中一大部分書是或人雲亦雲,或不知所雲,還有的是無所不雲。讓人“乘興而來掃興歸,不知興事在何方”。但《山莊春秋》異然。自捧起春枝同誌的《山莊春秋》,便有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一種責任感縈繞心頭,一種越來越強的共鳴讓我難以釋手。洋洋50萬字我用了一周時間就拜讀完畢,當然,期間所有的時間都是用擠牙膏的辦法“擠”出來的。
《山莊春秋》這部長篇著作,是以春枝同誌的家鄉——柏村為典型環境,以他熟悉的家鄉生活為創作源泉,以他熟悉的人物為原型,對生活中的人和事進行了高度概括、提煉和升華。為了創作這樣一部反映家鄉生活的文藝作品,早在十幾年前,春枝同誌就有意識地到處查資料、收集素材,處處留心家鄉的一人一事、點點滴滴。他利用回鄉探親和休假的時間,走遍了家鄉的溝溝岔岔,遍訪家鄉的普通民眾,為自己晚年創作一部反映家鄉生活的文學作品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這部作品既是李春枝同誌家鄉一百年來人民生活的真實反映和寫照,也是我國廣大農村百年來發生巨變的一個縮影。
《山莊春秋》的時間跨度有近一百年。作者在一百年的時間脈絡裏用心良苦,精確地取舍素材、嚴絲合縫地謀篇結構,處理文學素材駕輕就熟,匠心獨運,三易其稿,一氣嗬成。可以明顯地感受到,這不僅取決於作者對家鄉父老深厚的情感,更得益於作者充沛的才情、快捷的文筆、執著的努力、深厚的功底。她以紀實小說的基調,同時按照小說創作的一般原則,對自己所掌握的人和事,在創作過程中進行了取舍和文學加工,突出表現了四個特點:第一,時間和人物先後順序明了有序;第二,大寫意、粗線條,該繁則繁,該略則略;第三,特定時期人物命運的變化脈絡蔚為清晰;第四,人物的性格塑造活靈活現。
《山莊春秋》的語言洗練幽默,故事曲折感人,應該說,是一部內容豐富、值得品味的長篇文學作品。在作者筆下,人物大都寫得活靈活現,如代表我國傳統文化傳承的李東方、李金、李貴等,無論在何種政治背景下,他們都用自己最底色的東西——正直與坦誠影響和昭示周圍的人,並支撐起了小小山村的不倒大廈,體現出中國農民的真正脊梁;鄭產良,他不是柏村人,因為家庭出身的緣故,自私地對待人生,趁文化大革命的機會要報複自己的恩人,終於在柏村人的影響下幡然悔悟,最後走向了人生嶄新的坦途,說明了人格魅力對人的巨大感召力;與我國傳統文化格格不入的人物李土成等,無論在何種政治背景下,這些人都用卑劣的手段狗苟人世,他們活著的過程就是不齒人生的過程,終將為曆史所拋棄;還有像受封建傳統文化戕害的人物李妮等,他們隨著自身素質和生活質量的提高,苦難的人生悲劇由此轉變,最終融入到火熱的社會生活中,為自己理想的實現填光加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