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班克羅夫特,則是一個完全不同類型的將領,在他的座右銘裏,唯有二個字,那就是強勢,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把所有的敵人踩於腳下,是以他可以毫不在意地下令屠城,可以毫不憐憫地將所有異教徒的東西掠奪的一幹二淨。
他非常樂於得見那些異教徒處於生死邊緣苦苦掙紮的悲慘情形,對於他來說,再沒有什麼能夠比這個更加刺激他幾乎已經接近麻木的感官了。
所以他從來不以精致的步驟和富於美感的策劃來指揮一場戰役,他的戰術簡單而實用,又充滿了血腥,包括敵人的,還有自己的。
或許正因為如此,他的部隊才被人稱為屠夫,才不為那些元老院中的老朽們所喜。他才會以最高的軍功在四人中排名最後。
對於阿圖索,他十分熟悉,更加知道這個人的冷靜沉著,但是今日卻似乎有些反常了。
“阿圖索將軍……”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班克羅夫特的身後傳來,他臉色微微一動,迅速的閃身讓開通道。隻看他如此狂傲的人亦做出如此動作,身後之人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哈裏大人。”阿圖索驚訝的叫了起來,顯然來人絕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從營中走了出來,他的頭發、胡子全白了,如同銀絲一般,在風中飄舞,閃動著晶瑩的白光。
阿圖索立即跳下馬來,恭敬地行禮道:“哈裏大人,您怎麼會來這裏呢?”
哈裏走到阿圖索身邊,滿麵微笑,看著這位年輕騎士的眼中,有著發自於內心的疼愛:“我奉了教皇陛下的旨意,隨班克羅夫特將軍討伐漢人。”
“您?隨著他?”阿圖索一臉的不可思議。
班克羅夫特臉上現出一陣怒容,道:“阿圖索軍團長,有什麼不妥的麼?”
阿圖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尊敬的騎士大人又怎麼能夠跟著一個瘋狂的劊子手亂走?”
班克羅夫特大怒,正要嗬斥,突聽哈裏沉聲道:“好了,不要吵了。”
他張了張嘴,終於意猶未盡的閉上了嘴巴。
“我們的敵人不在這裏,而在前方,如果二位軍團長有什麼恩怨的話,不妨在戰場上一見高低好了。”哈裏勸說道。
幾乎是同時的,二位軍團長一起抬起頭,望向對方的目光在半空相遇,濺起了無盡的火花。
“阿圖索,我帶著一百名聖殿騎士,裏麵有你的幾個朋友,等見過二王子殿下之後,你去看看吧。”老人輕聲道。
“是……”阿圖索應了聲,道:“那麼現在就請您與班克羅夫特軍團長進城吧。”
明蹬城雖然並不奢華,但是二殿下阿布索倫的住處卻絕對是奢華浪漫,讓人羨慕萬分。
但無論是哈裏老人,還是二位軍團長都對此視若不見,在他們的眼中,那個慵懶地從床上剛剛爬起來的阿布索倫才是他們此行唯一的目標。
“哈裏團長,竟然是您親自出馬?難道教皇陛下他老糊塗了麼?”
哈裏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對於這位口無遮攔的二王子,他卻是無可奈何,隻好應付道:“二殿下,教皇陛下自有他的想法,而我,隻需要服從就是了。”
“嗯……好吧,那麼尊敬的哈裏團長,您打算什麼時候啟程呢?”
“元老院已經通過了愷撒大帝總動員的請求,大帝正在部署兵馬,大概二個月左右,大帝就能率領帝國半數以上的軍人趕到前線。”老人淡淡地道。
“那麼說,還需要二個月的時間了麼?”阿布索倫喃喃地自言自語著,他仿佛放下了心思,道:“既然如此,那麼就暫且放一放,等我今晚準備一場盛大的酒宴,請幾位務必參加啊……”
“殿下,我願率領第四軍團先行開往臨安城。”班克羅夫特眼中掠過一絲不滿嘲笑之色,突然上前一步,道。
“您……”
“這是阿貝爾馬大公爵的意思,要試探一下漢人軍隊的真實實力,請應允。”
阿布索倫的目光轉到了哈裏老人的臉上,隻聽他緩緩地道:“我奉教皇陛下的命令,隨時與班克羅夫特將軍在一起,至於怎樣行動,就無權做主了。”
阿布索倫沉默半響,終於道:“好吧,那就由你們自己商議吧。”
說罷,他起身走了出去,到了外間,沉思一陣,吩咐道:“去萊茵府,已經很久沒有與凱薩琳小姐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