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海風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隻是蔣孔明今日卻象是換了一個人,話匣子一旦打開,所噴發出來的能量遠超許海風的估計。
“我們漢人擁有世界上最為龐大的人口基數,生產力等更是遠在那些牧羊放馬的草原人之上。這樣的國家,按理來說,應該早就滅了匈奴,繼而雄霸天下了。但,事實上,我們不但沒有做到,卻反而賠出了那座驕傲了數百年的京師。主公,您看這又是何道理。”
許海風麵沉如水,緩緩地道:“內奸。”
“種豆得瓜,因果循環,劉氏有此劫難,也是他們在四十年前所種下的苦果所至。”蔣孔明冷笑一聲,道:“其實,我們漢人最大的致命缺陷和特長,就是內鬥這二個字,而且品階越高,官位越大的,就越是樂此不疲。”
許海風想到蘇春偉等人的表現,對他的話確實是深以為然。
“無論是否古人,越是高層,就越是善於勾心鬥角,他們最為擅長的正是結黨營私,打壓異己。他們對外委曲求全,對內欺詐壓迫。一旦與敵交手,卻是外戰外行,內戰內行。正是由於他們的存在,才使得我們大漢始終低人一籌,永遠無法在外人的麵前抬起頭來。”
蔣孔明越說越是激動,這番話在他的心中醞釀了許久,直到今日方才一吐為快:“這些高官重臣滿口仁義道德,把天下蒼生隨口掛於嘴邊,但一轉背就是以權謀私,貪汙受賄。對於他們來說,老百姓們隻是用來凸顯他們尊貴身份的陪襯品而已。縱然是哀鴻遍野,餓殍滿地,縱然是衣不遮體,流離失所,也休想打動他們心中的那點惻隱之心。因為,在他們的心中,百姓的命甚至於還不如自家所養的一條狗。”
“軍師大人……您?”難得見到一向樂觀開朗的蔣孔明竟然表現的如此激烈,就連許海風亦是為之深深震撼。
勉強一笑,蔣孔明歎道:“確實是學生失態了。”
一時之間,車內寂靜無聲。
過了片刻,許海風亦是歎道:“軍師大人一針見血,如此以往,漢人勢必愈加孱弱,不知軍師大人可有解救之道?”
微微搖頭,蔣孔明道:“沒有辦法,無論哪種製度,無論哪種律法,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那批人都少不了侵蝕的蛀蟲,我們所要努力的方向,就是盡量減少這些人的存在而已。不過……”他深吸一口氣,道:“無論是君權至上還是一黨執政都是不可取之事。因為曆史已然證明,多黨執政是唯一的也是最佳的選擇。”
許海風聽得如墜霧裏,他睜大了雙眼,目光中寫滿了問號:“軍師大人所言過於深奧,許某人慚愧萬分,實在是無法領會。”
蔣孔明一怔,苦笑道:“主公未曾接觸,當然不知這些道理。不過,此時說也無用,卻是言之過早。若是不能統一中原,取得壓倒一切的力量,那麼學生所言的那些東西終將都是空口白話,而無用武之地。”
許海風靜靜地看著他,良久笑道:“一統中原,難得軍師大人就沒有信心了麼?”
蔣孔明雙目一瞪,薄怒道:“既然有學生為主公您出謀劃策,區區中原之地,又豈在話下。”
許海風雙手一攤,道:“那不就得了,既然軍師大人有此信心,又何必再為此苦惱。待得日後打下江山,許某任你施為就是。”
蔣孔明眼神一亮,就在馬車之上,半蹲半跪著對許海風深深一揖,道:“得主公一諾,學生敢不盡心。”
許海風微微一笑,道:“其實,許某人隻是對軍師大人所說的什麼多黨執政有些興趣而已,是以想要看看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番變化。”
蔣孔明爽朗一笑,道:“學生定然不讓主公失望就是。”
馬車豁然停下,車外有人低呼道:“主公,老太爺府上到了。”
許海風應了一聲,正要與蔣孔明一同下車。隻是突然想起一事,轉頭問道:“軍師大人,許某尚有一物不明,還請指點一二。”
“主公請講。”
“你方才所說的那個金……金字塔是什麼東西?”
蔣孔明滿麵的微笑突地凝固了一瞬間,隨後他輕聲地道:“那是一個建築物,對……就是一個房子,給人住的房子,據說一旦住了進去,從此將會再無任何煩惱和憂傷了。”
“有這麼神奇的房子?”許海風驚訝地道:“那麼就請軍師大人蓋上二間,你我每人居住一間好了。”
“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