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刺微微一笑,突地斬釘截鐵地道:“你是我的弟子,雖然今日你不如他,但我相信日後你的成就絕不會在他之下。”
“老師。”哈羯豁然抬起頭來,所看到的是哈密刺滿含鼓勵的目光,他重重的一點頭,雙目下垂,眼角已有一點水霧彌漫。
“哈羯。”
“在。”
“你會讓我失望麼……”哈密刺笑嗬嗬的問道。
“絕對不會。”哈羯的聲音中有著無比堅定的自信。
“好。”哈密刺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瘦小的身軀卻是紋絲不動。哈密刺滿麵笑容,突然問道:“你以為許海風和蔣孔明如何?”
“一文一武,正是我族最大的敵人。”哈羯沉聲道。
“不錯,你要記住,日後你最大的敵人或許就是他們了。”
月湖鎮,月光明媚,家家戶戶熄燈安寢,這裏深夜靜悄悄。
豁然,一縷火光從數間房屋中飛騰而起,大火蔓延的極其快速,不消片刻,那幾間屋子已然盡數陷入火海之中。
這樣的大火自然很容易引來眾人的矚目,不過片刻時分,敲鑼打鼓之聲響徹全鎮。
“走水了……”無數的人從夢鄉中清醒過來,他們匆匆批衣而起,來到起火之處。
有人自發地組織救火,無奈火勢太大,救之不及,這幾間房屋最終還是被無情的烈火付之一炬。
“是王老漢的家,他們家怎麼會走水了?”
“他們逃出來了麼?”
“那麼大的火,怎麼逃啊。”
“是啊,唉……王老漢平日裏老實巴交的,想不到啊。”
待火勢熄滅,鎮長帶人勘查了半響,除了一些掙紮的痕跡之外,什麼也未曾發現,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意外失火,匆匆地就將此案了解。
混雜在人群中的一個漢子至此才偷偷地鬆了口氣,趁眾人不注意,悄悄地離開,就仿佛他從來未曾出現過一樣,自始至終都未驚動過任何人。
他快步來到鎮外的一處密林之中,走了進去,就聽一人問道:“如何了?”
“張先生,他們一家已然全數斃命,鎮中也無人懷疑。”他恭敬的行禮道。
“如此就好。”
“唉……張先生,您說真有這個必要麼?”
這一行人正是日間離開月湖鎮的劉政啟等人。
雖然老人的兒子認出了張子華,但在老人的執意堅持下,他最終還是沒有告發,反而為他們張羅了大量的幹糧食水。
張子華故作不知,千恩萬謝的辭別了老人。然而,一出鎮外,他立即令人返回監視。同時他和劉華良幾人在此等候。一到夜間,他親率數名士卒,偷偷潛進鎮中。那一家三口,又如何是這群正規軍人的對手,被他們輕而易舉的取走了性命。
隨後,他在現場精心布置了一番,放火焚屋,留下劉華良觀察動靜,自己則率領眾人先行返回。
“華良,你也曾親耳所聞,若非那位王老漢勸阻,他兒子就要去報官了,你說有沒有這個必要呢?”張子華反問道。
劉華良的腦海中閃現出王老漢臨終之時那雙圓睜的大眼,裏麵的忿恨和不甘仿佛一張大手,緊緊地揪住了他的心髒。他臉色一變,道:“他們最終還是沒有去啊。”
微覺詫異的扭頭看了他一眼,張子華的眼中有著一股危險的味道:“現在沒去,不代表以後不會去,今日不去,不代表明日不會去。殿下萬斤之軀,我不能冒這個險,而且,這個險還不值得我們去冒。”
“他們是無辜的。”劉華良小聲的嘀咕著,他心裏亦是知道這個道理,隻是尚且年輕的他還沒有那副無動於衷的鐵石心腸。
“無辜?”張子華不屑地笑了,雖然劉華良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這個世界上,無辜的太多了,強存弱忘,才是唯一的準則,如果你不想做這個無辜的弱者,那麼你就變強吧。”
他說罷,一揮袖袍,轉身就走。劉華良打了個寒顫,愣了片刻,終於起身追上。
不多時,他們已經與野外的劉政啟等人會合。眾人相見,劉政啟看向張子華的目光有著詢問,而後者則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劉華良暗中發覺,太子殿下竟然在此時如釋重負地輕輕的噓了口氣,而劉正中和高承偉則絲毫不動神色,他的心中頓時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