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睜著眼說瞎話。”方盈英小嘴一撇,輕聲地說了句。
許海風大感尷尬,隻好裝聾作啞,當作沒有聽到,他詢問道:“現在我去向三叔辭行,你去告訴他老人家,不去匈奴了,好麼?”
方盈英一反常態地沒有反對,順從地跟著許海風回到屋中。
“三叔,孩兒們都已經準備妥當,現在就等您一聲號令,就可以出發了。另外,盈妹已經答應,留在北方大營,不去匈奴了。”許海風稟報道。
方令辰等人麵色古怪地看著他們二人,萬萬沒有想到許海風竟然三言兩語地就將這個刁蠻成性的大小姐擺平了。
其實,方令辰早先在書房中說得口幹舌燥,可方盈英就是毫不理睬。等許海風自告奮勇地帶她出去,他順手拿起一杯茶剛喝了一半,就看到方盈英拉著許海風的衣袖搖擺撒嬌,他大驚之下,連手中的茶杯都掉了下來。
其後,拿著望遠鏡偷窺的方向鳴突然叫道:“沒有看錯吧,那個母老虎也會臉紅?”
他的二個兄弟也顧不得方令辰這個長輩在場,上前與他扭做一團,想要搶奪他手中的望遠鏡,造成了一陣混亂,還是方令辰怒哼一聲,才讓他們訕訕地平靜下來。
正因為距離過遠,他們聽不到許、方二人的談話,所以憑空多了無限遐想。至於他們究竟想到了什麼地方,那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不一一細表了。
方令辰隨著許海風等人恭送公主鑾駕,方盈英和劉婷等人依依惜別。而方向鳴則偷偷扯過許海風,伸出大拇指道:“兄弟本領之高,為兄佩服之至,待你從匈奴回來,可要好生教我幾手啊。”
許海風不明所以,奇道:“小弟能有什麼本事來教導大哥,你就別來消遣我了。”
方向鳴嘿嘿一笑,看得許海風渾身不自在。他的臉色突然一正,握緊了許海風的手道:“小弟此去,一切小心,務必要平安回來。”
“嗯,多謝大哥,小弟知道了。”許海風謝過。
“我這妹子雖然有些頑皮,但天性善良,日後就要你多加費心了。”方向鳴語重深長地道。
許海風這才知道他誤會了自己與方盈英的關係,但此事偏生又無法解釋,總不能告訴他,我與你妹子不是在談情說愛,而是在密謀如何拯救公主。如果他這樣說了,隻怕這個送親使的位置將要換人了。
所以他漲紅了臉,喃喃半響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離開了北方大營,許海風忍不住回頭張望了一眼。片刻之前,京師四朵金花都在軍中,而現在卻是少了一朵,想到方盈英意氣風發的勃勃英姿,他不免心生帳然。
想到此處,再也沒有心情觀賞四周景觀,他向蔣孔明交代一聲,直接到林婉嫻所乘坐的那輛大馬車上去了。
此行又新增一名將領,是北方大營中的一員偏將金光華。他看著許海風怏怏不樂的離開隊伍,奇怪的問道:“許將軍莫非有什麼不快麼?”
隨行的蘇春偉和劉俊書互望一眼,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隻看許海風離去的方向,就知道他是去會見老情人去了。此人在大白天尚且如此急色,當真是世所罕有。
劉俊書心中更是忿忿不平,他自詡成為將軍之後,每日操練都是身先士卒,所帶之兵也是精壯之士。可是無論他如何訓練,自己麾下兵卒相比於許海風的黑旗軍還是有著天壤之別。他甚至懷疑自己的二百兒郎能否及得上人家的五十之數。
對於許海風這段日子的表現,他是看在眼裏,記在心中。本來想要趁此難得的機會,好好偷學一番。可是數日後,他就失望的發現,如果他也按照許海風的態度和行動來對付自己麾下的那群禁軍,那麼等待他的將會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在北方大營中的數日,許海風從來沒有參加過一次操練,他每天都是好吃懶睡,或者圍著那輛明顯藏了一個或幾個女子的大車打轉。整日裏酒氣衝天,輜重隊拉著滿滿二輛大車的酒壇子都是為他私人準備的,十餘個黑旗軍日夜守護,任誰也無法靠近。
可就是這個貪杯好色的許將軍卻偏偏訓練出了那威震天下,忠心不貳,戰無不勝的黑旗鐵軍,這個完全顛覆常理的結果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唯有仰首長歎一聲:“老天無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