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京城附近重新找一個能夠安置三千人的地方又談何容易,若非蔣孔明早就下令收集這裏附近的地形地貌,有了後備的選擇,否則一時三刻間肯定無處可尋。
不過曉是如此,他們也是忙碌了大半天,到一切安排妥當,已是傍晚時分了。
這裏是京師重地,朝廷耳目遍布,如果被如此數量的敵人部隊欺進而依舊懵懂無知,那麼大漢早就亡國了。好在許海風剛剛靠上了號稱軍中第一家的方家,他這種出軌的舉動被方令天一手壓下,其他人不願得罪這位當朝權臣,隻好悶聲發大財,裝聾作啞了。
許海風跟在蔣孔明身後,所有的命令都是出自這位軍師之手,他確有過人之能,安排的井井有條,就連那些發臭的柑橘也沒有忘記派人看守,不過以許海風的意思,這些垃圾就算扔在那裏也沒人會與他爭搶。
一切結束後,在許海風的陪同下,林婉嫻終於見到了令他念念不忘的程英傑。此時的程英傑已經沒有了絲毫翩翩佳公子的模樣,他被黑旗軍眾牢牢捆綁成一團,活像一個大粽子。腿上的箭枝早已起出,上了金創藥,隻是流血過多,兼且一日來滴水未沾,顆粒未進。是以麵容憔悴,精神萎縮,一條性命起碼去了一半。
許海風二人在一個大營帳中見到他,看著昏昏欲睡的程英傑,許海風想起在筵席上他正眼也不瞧自己一下的高傲,心中就覺得十分解氣,臉上擠出一副堪稱和善的笑容,許海風輕聲道:“程二公子?近來可好?”
程英傑自從被俘以後,又饑又寒,心中雖然難免驚慌,但是仍未絕望。在他的想法中,如果那些人要取他性命,早就可以下手了,又何必冒著諾大的風險要將自己生擒,既然他們在伏擊之時沒有出殺手,想必定有所求,應該是要挾程家答應他們的某些條件。如此一來,自己生還的可能極大。
然而此刻看到許海風和林婉嫻的出現,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雖然許海風的樣貌並無特殊之處,但林婉嫻是何等人物,隻要看過一眼,就讓人難以忘記。而既然陪伴在林婉嫻的身邊,又與她態度親熱的,也隻有黑旗軍的統領大人許海風了。
程英傑知道自己先前的猜測可能有些偏差,如果他們打算要挾程家,那麼露麵的就不應該是這樣的大人物。要是讓自己知道了仇家是誰,難道他們就不怕自己回去後全力報複麼?而許海風既然以真麵目相見,隻怕十之八九是存了殺人滅口之心。
這些念頭隻是在他腦中瞬間閃過,就足以讓他不寒而栗,他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道:“許將軍為何要將在下帶來此處,不知有何見教。”
許海風微微一笑,對這個階下囚他可沒有任何好感,自然也就不必客氣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何要請你來此。”
程英傑心中大罵放屁,難道你有毛病了,無緣無故的想要與四大世家中最富有的程家結仇麼,他故作鎮靜地道:“在下與將軍隻有一麵之緣,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不知其中是否有何誤會?”
許海風懶得與他兜圈子,指著林婉嫻道:“實話告訴你吧,真正要找你的人不是我,而是林小姐。”
程英傑更是奇怪,他仔細的打量了林婉嫻一會,發覺此女國色天香,然而眉目間卻依稀有些相熟,但他敢對天發誓,以前從未見過:“不知小姐有何吩咐,若是在下力所能及,定不會讓小姐失望。”
林婉嫻美目中明顯地流露出深刻的憎惡,她望著程英傑,一字一句地問道:“程英傑,你不認得我,那麼你可曾認得林婉蘊麼?”
程英傑竭力思考,但任他想破了頭皮,還是毫無頭緒,無奈地道:“林小姐,在下實在是想不起有哪位朋友的名字叫做林婉蘊了。”
林婉嫻冷笑一聲,道:“是麼,那麼我提醒你一下,或許你就能夠想得起來了。告訴你,原吐番國四公主的漢名就叫林婉蘊。”
“啊……”程英傑驚呼一聲,蒼白的臉色愈加難看,連一絲血色亦無法見到,他死死地盯著著林婉嫻半響,後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林婉嫻絕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淒涼的笑容:“我?我麼,就是一個失去了所有親人的亡國奴。”
程英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並非笨蛋,當然猜出了二人之間的關係,自知此次絕無生理,慘笑道:“既是如此,程某別無所求,請給我一個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