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方令天畢竟是見過世麵的大人物,立刻就從疑慮中清醒過來,將黑旗軍在臨安城的表現大大地讚揚了一番。這樣的話許海風已經不知道聽過了多少遍,他千篇一律地回答著一些場麵話,不敢顯露絲毫不耐煩之色。
“向鳴可好?”等場麵話一說完,方令天就問起了兒子的狀況。
許海風連忙回道:“大哥一切安好,此次前來,還令小侄帶了一批臨安特產孝敬伯父。”
“平安就好。”方令天看了眼逐漸適應的許海風,問道:“賢侄的黑旗軍在臨安一役中折損過半,雖說補充了兵員,但戰鬥力如何?”
談到黑旗軍的戰鬥力,許海風立即眉飛色舞地道:“請伯父放心,黑旗軍是小侄一手操練,隻有更甚從前,絕無退步之理。”
“那就好,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看到許海風回答的如此肯定,方令天才點頭微笑起來。
方令德上前一步,插言道:“賢侄可知,皇上要你率兵入朝是何道理?”
許海風雙眉一揚,想不到這麼快正戲就出來了,看來自己的表現已經得到他們的取信,不把自己當作外人了。有這樣的效果,其實方向鳴在其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站直了身軀,正色道:“小侄私下猜測,也許是要讓小侄出使匈奴吧。”
方令天和方令德臉上同時色變,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許海風竟然能夠猜到其中答案。方令天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眼,問道:“是向鳴與你說的麼?”
“方大哥並未告知,是小侄軍中謀士胡亂猜測的。”
“哦,黑旗軍中竟然還有如此人物,果然是藏龍臥虎啊。”方令天感歎道:“你說得不錯,二個月後單於在大草原上舉辦六十大壽,遍邀天下各國同慶。老夫向皇上推薦你率領黑旗軍前去,本來皇上已經同意,但前幾日,丞相閔大人突然舉薦另一位將領,皇上也頗為意動,所以此事尚且未有定論。”
“不知是哪位將軍有此殊榮?”許海風心道你們既然知道黑旗軍的實力如何,又為何還要再找旁人,別告訴我世上還有另一隻隊伍的戰力能夠與黑旗軍競相比擬。
也許是聽出了許海風語氣中的不滿之意,方令天微微一笑道:“閔大人所舉薦的是北方軍團中蒼狼軍團的副統領程英豪。”
“程英豪?莫非是南方程家之人。”原來也是四大家族中的人物,無怪乎能夠擠走黑旗軍。
方令天看了他一眼,道:“正是程家小一輩中的第一人。”
“其實,皇上意屬程英豪也是有其道理。”方令德對顯得垂頭喪氣的許海風道:“我們此行不是與匈奴人一較生死,而是弘揚國威,力求不失顏麵。程英豪的部隊戰鬥力當然無法與賢侄的黑旗軍相比,但他們畢竟都是我大漢子民。而賢侄的黑旗軍中卻是龍蛇混雜,聽說蠻夷之輩占據了半壁江山,若是就此成行,隻怕會墜了我大漢國威。”
原來還有這個緣故,那就沒有辦法了,就算現在想要把所有的戰士都換成漢人,時間上也來不及了。想不到在這些朝廷大員的眼中,漢胡之防竟是如此重要,許海風除了暗自埋怨生不逢時之外,也別無選擇。
“好了,不說這些了。賢侄,你且隨我往城西一行,老夫帶你去見一個人。”方令天的話打斷了許海風的感慨萬千。
方令天換了一套平民裝束,乍一看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者。他帶著許海風乘上了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一行人來到了城西的一座道觀之前。許海風雖然心中疑惑,但明智的沒有提出任何詢問。
敲開了緊閉的寺門,方令天率領眾人熟門熟路的進入三清殿,上香拜祭完畢,對隨侍在旁的小道童說:“仙長可在觀中?”
小道童行禮道:“祖師爺已經知道您老來此,特在後殿相候,大人請。”
許海風心中暗暗稱奇,這個道觀麵積不大,香客罕見,顯然不是什麼名勝之地,怎麼這個觀主架子如此之大,見到當朝兵部尚書,四大家族之一的方家當家主到此,亦是無動於衷,反而要方令天親去見他。而方令天的態度也是奇怪,沒有絲毫不快,理所當然地跟著小道童走向後殿。
真不知裏麵有何等人物坐鎮,倒要好生見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