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海天本來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哪裏解釋的通。張三公子一聲令下,要將許海天扭送衙門,許海天情急之下,拚命反抗,無意間推了張三公子一下。張公子立足不穩,摔了一跤,也是他命中注定,當有此劫數,後腦勺正好砸在一張桌子的銳角處,頓時血流如注,腦漿崩裂,當場身亡。在場的眾人都被這個變故嚇得呆住了。
這一下可是捅了馬蜂窩,張家是滄州的大戶人家,在此落地生根已有百年之久,可謂是根深蒂固。在場的二個下人將發呆的許海天捉住,張家派人報了官,知府曾大人不敢怠慢,立即開堂審理此案,由於許海天殺人證據確鑿,他本人也不否認,再加上張家在背後推波助瀾,於是當庭判了個死刑,隻待刑部文書批下,就要挨那斷頭一刀。
許海天出了這樣的大事,許家又豈能坐視不理,雖然許父百般營救,但又如何比得上張家在此的勢力雄厚,這錢流水般花了出去,但卻沒有半點效果。收錢的人欺他們無權無勢,生怕得罪了張家,都是隻管拿錢,不去辦事。就這樣,許父將方向鳴贈送的東西送了個十之八九,卻連許海天的麵也沒見過一次,隻是探聽到了一點消息,許海天在獄中飽受折磨,隻怕等不到刑部批文就要一命嗚呼了。
若非與許海天同去的一個鄰居回家報信,他們連此事的前因後果都無法得知,由此可見張家在滄州的勢力之大了。許家平無計可施,隻有求助於村長許度曆,但許度曆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那事不是自己能夠擺得平的,隻好對他們說,如果是許海風回來或許有辦法,其實在他心中都不信,許海風這個才當了一年兵的人有什麼辦法。
許家平說完後歎了口氣道:“若是天兒當時能夠賣了那首飾也就是了,可他就是一時糊塗,現在連後悔都來不及了。”
許海風聽得是勃然大怒,他拍案而起道:“爹爹怎麼這麼說啊,哥做的對,人家已經欺負到頭上了,難道還能任由他們拉屎麼?”
許家平看了自己的小兒子一眼,他的身上已經看不到當初離家之時那個懦弱少年郎的絲毫影子,現在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個朝氣蓬勃,誌比天高的男子漢。看著那張充滿了自信和憤怒的臉龐,一直以來煩亂的心突然間平靜下來,仿佛肩頭的重擔被卸了下來,自己的這個兒子已經成長到了可以承擔一切的地步了。
看著老父如釋重負的目光,許海風心中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其實他以前也是如此,總是以為凡事退一步海闊天空,但是有些時候,這個做法卻代表了怯懦,反而會更加惹起他人的欺淩之心。
直到他與方向鳴詳談,了解到自己本身的實力和價值,他的思想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是一味退讓,而是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無論好壞,皆是如此,當然想要這麼做,首先要擁有相應的實力,否則一切都是一個笑話而已。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隨後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隻聽那聲音的整齊劃一,就知道是一隻訓練有素的隊伍。夾雜著越來越大的喧嘩聲,顯然發現的人更多了。
許家平茫然四望,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許度曆則是麵色大變,以他當兵多年的經驗,這肯定是一隻戰無不勝的百煉雄獅,而且人數在千人以上。這樣的一隻部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村子裏呢?他轉頭正好看到許海風開懷的笑容,心中一突,想到了哲別的那三隻響箭,目光由詫異變成了驚懼和難以置信。
“將軍,秦勇等人已經奉命趕到。”守在門外的林長空進來稟報道。
“好,爹,您說大哥他在獄中已經是生死不知了,對麼?”許海風點了個頭,算是應過了,轉身對父親問道。
許家平滿麵愁容道:“是啊,這是我唯一打聽到的消息,真是難為天兒了。”
許海風強按心頭無名之火,咬著牙齒,從縫隙處崩出幾個字來:“您認得去大牢的路麼?”
“當然認識了,我每天都要去試試看,能否有機會進去見天兒一麵。”
“那好極了,爹,我們走吧。”許海風站起來道。
許家平也隨之站起,奇怪的問:“我們去哪裏?”
許海風嘿嘿一笑道:“當然是滄州大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