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古道髯做了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將方向鳴的功績加油添醋地報了上去。結果龍顏大樂,親自冊封方向鳴為副將,擔任紅色槍騎兵左營副統領。正式冊封的文書還未到,但古道髯已經提前收到了消息,這才如此肯定。
而方向鳴雖然也是高興,但並不失態,因為這個位置遲早都是他的,如今隻是提早了一步得到而已。
“不必多禮,這是你憑借自己努力得來的,不必妄自菲薄。”
“恭喜大哥。”許海風雖然不知其中緣故,但看到方向鳴升了官,也是為他高興,於是不失時機的向他道喜。
聽許海風一說,方向鳴頓時想起在軍營前一戰,若不是許海風的部隊攪亂了對方的陣形,自己也無法取得如此輝煌的戰績。現在自己高升了,可不能忘了兄弟啊,
“大帥,全靠許兄弟事先消耗了愷撒人的意誌和耐力,又打亂了對方的陣形,末將方能有今日之功,還請大帥明鑒。”
“嗯,許……海風是吧?”古道髯心道看不出這小子並不貪功,可惜以他的家世來說,根本就無需依靠自己,否則定當全力栽培。至於得他全力推薦的另一個人究竟如何,倒要看個仔細了。
“正是小子。”許海風官職不夠,在古道髯麵前可不敢自稱下官,隻能以小子自娛。
“你是第五縱隊的十人長?”
“稟大帥,其實小子的這個十人長並非正式的。”
“噢,你說來聽聽。”古道髯奇怪地問。
“當日愷撒人第一輪攻擊,本隊的正副小隊長均中箭身亡,當值百人長隨便指定了小子擔當十人長,那隻是臨時任命,並未得到大營正式承認。”
古道髯所統率的西線大營權力極大,偏將以下的官員隻需報備軍部,可以自行任命。
“怪不得我看你的軍籍上隻是寫著軍士而已,原來還有此變故。”
古道髯的話雖然平和,但許海風還是嚇出了一聲冷汗,冒充朝廷命官的做法可是殺頭的大罪,特別是戰爭時期,如果古道髯不承認,就憑此事便可將他當場格殺。
“那幾日戰況具體如何,你詳細與我說來。”
“是,愷撒人第一天攻城後,我們就折損了將近半數的人馬,而偏將大人和五位千人長身先士卒,雖然保住了軍營,但他們卻同時戰死。當天夜裏……”說到這裏,許海風微微一怔,接下去該怎麼說啊,難道要如實交代麼?不由得心中大為後悔,其他人隻知道他率兵擊退了愷撒人,保住了軍營,但具體情況卻無人追查,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要闡述詳情。
本來每次戰役結束後都有書記官要記錄戰爭前後所發生的大小事宜,但許海風等人身份特殊,況且人人帶傷,古道髯一個命令,不許有人騷擾,所以連這一個環節也給省略了。但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事到臨頭還是逃不過,沒有半點準備的許海風一時間真是有些傻眼了。
“那天夜裏怎麼了?”見許海風良久都不說話,古道髯不由地追問道。
“那天夜裏,得蒙眾人不棄,推舉小子暫為首領。從第二日起,兄弟們奮勇拚殺,終於保住軍營不失,直到方將軍來援,將我等救出。”許海風咬咬牙,三言兩語的結束了這個讓他無比為難的話題。
“就這樣……完了?”聽到這裏,曉是以古道髯的老謀深算,也不由地產生出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麵前的這個毫不起眼的青年以一個小小的十人長身份統率數千軍士力抗愷撒人數萬大軍,在被圍困期間保持住了隊伍的旺盛鬥誌,在援軍趕到之時果斷下令出擊,最終取得大勝。如此功績,縱然以古道髯的自信,亦是自愧不如,可是在他的敘說之中,這段日子裏所發生的種種驚心動魄的戰鬥都變得平淡無奇,仿佛天生就是如此一般,這可真的讓他看不透此人深淺了。
其實古道髯真正感興趣的是,許海風到底使用了什麼樣的手段,才能激發出眾軍士如此旺盛的鬥誌,據參加過攻城戰的俘虜交代,守城的漢軍一個個凶猛無比,就算刀刃加身,也毫不在意,就算缺手斷腳,他們也絕不停止戰鬥,除非是被砍掉腦袋或者血盡而亡,否則他們從不倒下。就這樣,二十幾日的攻防戰中,創造出擊殺五萬愷撒人正規部隊的超級奇跡。如此無與倫比的戰鬥力到底是怎樣發揮出來的,如果大漢的所有軍士都有這樣的戰鬥力,那麼別說是眼前的愷撒人,就算是百多年的老對頭匈奴人也再無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