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眾號“qdread”並加關注,給《光塵戰記》更多支持!
這夜長公主難得回府,卻也帶回來公事做,一整夜都在書房。寧不棄睡在書房外間的小榻上,有一搭沒一搭與她說著話。
爐火劈啪響著,暖意濃重,今夜難得有月光,透過窗便能望見,他與長公主說著在衛都的趣事,難得瞧見了她臉上的笑。
笑得連眼角的細紋都依稀可見,那便是真的歡喜。
“白千衣是國之樂師,能受他點撥,你葉小姨不知多羨慕。”長公主知道在他身上這三月發生的事比往年十三年都要多,大司命解了他的幽門封印,那麼她也不會再封回去。
“你想學什麼兵器或功夫,便去學。”長公主難道麵色和煦道,“都十四歲了,我想著替你找一門親,到時你有了自己的家,也能保護妻兒的能力。”
寧不棄沒想到養母這麼早便提出婚事,這可真被無怖這小鬼頭說中了,他隱隱有些頭大。
長公主從書堆中抽出一疊名帖,一股腦扔到他懷裏,“這裏是一些我認為可以的人選,你看看中意哪個女孩?”
每張名帖裏皆有與他年紀相仿女孩的畫像,有弓月城的、有西境其他城的、還有中州的女孩,身份非富則貴,他隨手就翻到個二品大員的小閨女,又一隨手便看到個上將軍之妹,當即頭更痛了。
“你本無你的父親的天賦,如今十四歲,再修行也是晚了。”長公主道,“所以我也不想攔你學兵器。”
“可大司命說我會入東皇殿。”
他將那日在離去之原的事道來,隱去了十七與自己破禁咒之事。
長公主原聽葉纈說過,心中早有決定,便問:“你想去?”
寧不棄若說自己不想去,這顯得有點虛偽,也知瞞不過看著自己長大的養母,便點頭道:“東皇殿,誰不想去?”
“我不許呢?”
“……”
寧不棄沉默著,母子倆相處向來都是溫馨時極溫馨,冷戰時冷得像千年雪山,他試圖轉移話題,“花大叔說長安洛陽的女孩兒比這裏的都水靈,雖然這裏的女孩眼睛大,鼻梁高,但是他們沒有長安洛陽女兒那般白和清秀。”
他說著,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張被水浸濕後雪白皎潔的臉孔,忽覺得有些像今夜的月色,清逸而華美。
“你若喜歡長安洛陽的女孩兒,我也能為你找一門親,就算你喜歡日輪國的女人,我也能給你找一門好人家。”
“但你就是不能去長安!”她說得異常堅決,寧不棄動了動唇,最終什麼都沒說,就著月光,緩緩閉上眼睛。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耳際傳入長公主痛楚的**,他一睜眼,便見長公主伏在桌案,手捧著臉頰,而血卻沿著手掌緩緩地流下來。
寧不棄上前一看,原來是她左頰上一道箭傷複發,落了滿桌都是血,他連忙找金瘡藥來替她敷上,想著明早問問無怖有沒有好些治傷方子,就聽長公主道:“這不是普通的傷。”
“箭身附著咒術,若非施咒之人,這傷好不了,但也無大礙,不過就是偶爾流血,一直不能愈合罷了。”
她口中說得輕巧,但寧不棄知道女人對於容貌的愛惜,即使是像養母這麼堅強的女人,心中也會很難過。
寧不棄問道:“這箭是誰射的?可查出人來麼?”
長公主搖搖頭,“這一箭在戰場上來得極其詭異,若非小楚反應敏捷,推了我一把,否則這一箭傷的就是心脈。你想著這心脈日日流血,比我如今要痛苦千萬倍,所以,臉毀了就毀了。”
寧不棄聽到她的形容,隻覺得像是別樣熟悉,但又不敢深想。
“你自幼性情倔強,卻看不得我難過,才不與我置氣爭執,一直隱忍退讓。”長公主見他一臉關切,柔聲道,“方才是我太過決斷,婚姻之事我不逼你,想來我家不棄心中也會有喜歡的人。”
“哪有。”寧不棄心中微澀,“我隻想能學些本事,變得有用些,不然怎麼配喜歡人。”
長公主輕輕嗯了聲,“往後你就來兵營裏替我跑腿吧,不能因為是我的兒子,就一下子讓你帶兵是不是?”
寧不棄自認也沒這個本事,覺得能入兵營已算天大的開恩了,兩人又聊了一陣,見月色離了中天,晨曦尚早,但天邊卻有微光。
寧不棄低聲問道:“大司命說我以後會去東皇殿……他說得準嗎?”
“大司命說是必然是。”長公主深深吸口氣,“可是,我不想讓你去,所以,這是你的變局。也是我的變局。”
“你還是小孩子,不懂這些,也不必懂,你隻需記得,這世間除了我,沒有人對你真心。不管是大司命還是花犯,他們都有私心,唯獨我,跟你非親非故的我,隻想你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