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默，你以為你可以一死了之麼？我還沒有叫停，你就算到了閻王爺那裏，我也會讓你不得安生。你說，如果我告訴你父親，你是為了他才把自己賣給我，被我百般羞辱，最後自殺。你說，他會不會愧疚得恨不得死的是他！”
駱一帆的聲音，帶著魔魅的氣息一個字一個字敲進方子默的耳朵裏，衝進她的腦海中。
方子默猛然瞪大雙眼，驚怒地看著駱一帆。
駱一帆滿意地看到方子默臉上多了生氣，即便是憤怒怨恨，卻也比死氣沉沉強得多，至少不必擔心突然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他就是那樣眼睜睜地送別了媽媽，這輩子，他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駱一帆，你卑鄙！”
“我卑鄙！”駱一帆冷笑，捏住方子默的肩膀。“方子默，最卑鄙的，是你爸爸方明海，他是個懦夫，他招惹了別的女人，卻不能承擔自己的責任。他一走了之，卻讓別人來承擔他的罪孽！”
“不許你詆毀我爸爸！”
“詆毀！”駱一帆冷哼，眼底的怒火狂燃，似欲擇人而噬般狠厲。“方子默，你卑劣的爸爸，身上背著一條人命，他在你們麵前道貌岸然，但在我眼裏，他是無恥的懦夫！”
方子默小臉氣得漲紅，她在椅子上用力地掙紮著，想要起來，站到跟駱一帆平等的位置上大聲反駁他，可是駱一帆的大手鐵鉗子一般，死死地握著她的肩膀，把她按在椅子上一動都動不了。
他那樣用力，手都像要掐進她的骨頭裏，他眼底的恨也那麼明顯，空氣都幾乎隨著他的憤怒燃燒起來。
“你放開我！”方子默沒有被他嚇倒，用力地掙紮著。侮辱她可以，她認了，但是她不會允許駱一帆侮辱爸爸，絕對不行。
駱一帆鬆開手，退後兩步，屁股坐在餐桌上，依然居高臨下地看著方子默，等著看她能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方子默站起身，握緊了拳頭深呼吸，平靜自己不穩的心緒。再開口，已經很冷靜，語氣平和。
“駱一帆，我不知道你對我爸爸的恨究竟從何而來，但是我不許你這麼汙蔑我爸爸。他是一個負責任的好男人，對朋友他仗義，對員工他體恤，對家人他體貼，他是我最好的爸爸，是我心目中最偉岸的男人。你恨他我管不著，但是，請不要在我麵前那樣說他！你可以不尊重我，因為我是你花錢買來的，但是請不要在我麵前不尊重我的爸爸，請你，保持你一個男人的風度。”
駱一帆一隻手支在餐桌上，身子也跟著偏了幾分，他就以著那樣的姿勢上下打量方子默。他沒想到，方子默這樣的年紀，在那樣情緒波動之後，如此憤怒的情況下，能夠恢複理性，如此理智地跟他說道理。而他，接受她的道理。
“好，我答應你！”
“啊？”方子默愕然地發出一聲單音，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駱一帆開口解釋，麵對這樣的方子默，他的怒火發泄之後，難得的多了幾分寬容。“我答應你，保持一個男人應有的風度！”
方子默沉默，好一會兒，點頭道謝。“謝謝你！如果沒事，我先走了，還要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