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恢複了冰冷的容顏，方子默心裏猛然一痛，一句話沒有經過大腦一般，衝口而出。
“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髒！”
“你、再、說、一、遍！”
駱一帆眼神狂怒，一字一頓地欺近方子默。
話一出口，方子默幾乎沒恨得咬下自己的舌頭。
她在說什麼，她居然說出這麼愚蠢的話，居然這麼輕易就惹怒了這個性情莫測的男人。
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身體細微地顫抖著，方子默縮緊了身體，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一不小心絆倒在地，腿便蜷縮在身前，緊緊地抱住，膽戰心驚地看著駱一帆。
駱一帆卻沒有再上前，而是眼神冷厲地看著她。
好一會兒，就在方子默近乎窒息的時候，冷嗤了一聲。
“方子默，我身上的味道，是夜總會的小姐身上沾染來的，你覺得髒是麼？”
方子默抿緊了嘴唇，不說話。
她並不覺得那些女人髒，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同的選擇，她們隻是選擇了那樣的工作方式來養活自己。
都是為了生活，誰也沒資格說另一個人低賤。
她覺得髒的，是駱一帆，是他沾染了別的女人之後，卻來碰自己。
可是，她能說出口麼？她敢說出口麼？
駱一帆嘴角的弧度，冷凝而嘲諷，眼神看著方子默，卻像看著什麼不堪入目的什麼東西一樣，眼底的光芒，夾著漫天的冰冷。
方子默突然打了給寒顫，直覺就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可是，遲了！
“方子默，在我眼裏，你和那些女人，沒有任何區別！都是為了錢接近我身邊，隻不過她們不隻我一個客戶而已！”
方子默更加用力地抱緊了自己，牙齒緊緊地咬住嘴唇。
很疼，卻比不上心裏突然而來的那一陣荒涼。
是啊，她是為了讓駱一帆伸出援手，所以主動送上門來的，她和夜總會的女人，有什麼區別麼？
駱一帆看著方子默倔強的模樣，心底有些煩躁，卻更滋生了他的憤怒。
這個夜裏，看著方子默和方明海非常相像的臉，想到抑鬱而終的母親，他心底積累了十幾年的怨恨，一瞬間爆發出來。
這種爆發，讓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心裏，對方子默的那一抹憐惜。
趨身上前，駱一帆緊緊地鉗住方子默的下巴，冰冷的眼神惡狠狠地淩遲著方子默。
“出來賣，就要有賣的覺悟，別裝什麼貞潔烈女！”
低沉的聲音，宛若來自地獄的詛咒，讓方子默的心，向著黑暗處，不斷地沉去。
駱一帆說的對，已經賣了自己，還有什麼自尊和驕傲可言，她不過是他用錢買回來的！
隻是，心裏難免酸澀啊！
緊緊地閉上眼，方子默任由心裏的情緒慢慢下沉，最後，凝結在心底，沉甸甸地壓在那裏。
勉強地撐起一個笑容看著駱一帆，卻難看得像在哭泣一樣。
駱一帆看著，心裏窒悶，她這樣的表情，奇異地讓他十分不爽。
他要點燃她臉上的表情，哪怕是憤怒和怨恨，也比這樣的絕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