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駱一帆的寵物,是她不得已的選擇,卻也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病著,卻還要為家裏的事情擔心,從很小的時候母親去世,剩下她和父親相依為命開始,她就已經不能放下唯一的血緣親人。
哪怕,犧牲的是自己的未來和幸福,她也義無反顧。
顫抖的指尖撫上方明海的額頭,撫平他昏睡中依然蹙起的眉。
父親身上承擔了太大的壓力,從今以後,她要把他肩頭的重擔挪到自己的肩上,再怎麼沉重,她也會努力扛起。
“子默……”
囁嚅的呼喚聲從身後傳來,方子默站起身,轉向站在門口的後母張雨菲。
“媽,你來了。”
張雨菲避開方子默的目光,保養得宜而風韻猶存的臉上,有些局促,有些內疚。
她愧對這一聲媽!
在家裏出現問題,需要一個女兒要為家犧牲的時候,她自私地選擇犧牲子默,保全自己的女兒子言。
十幾年來,她把子默當親生女兒來養,怕子默心裏有陰影,怕明海會怪她偏心,怕外人會說她是後媽,所以她對子默,甚至比對子言更好。
從小到大,吃的,用的,都可著子默,然後才是自己的一雙兒女。
她一直以為,她就算不是子默的親生母親,卻也做得比親生母親更好。
可是,她也是人,也有私心,事到臨頭的時候,她唯一的選擇,不是子默,不是明海,不是錢,而是她的一雙兒女!
“媽,醫生怎麼說?”
張雨菲坐到方明海的床邊,哀傷地看著他憔悴的麵容。
才不過短短幾天,他就已經瘦了一圈,幾乎瘦得脫形,即使在昏睡中,也不安生,呢喃著,眉頭鎖緊。
張雨菲歎息一聲,愛憐地撫摸著方明海的臉頰。
“子默,醫生說,你爸這次已經脫離危險了,可是以後絕對不能受刺激,否則再次複發,藥石無效。而且,就算醒了,也會偏癱,以後,怕是沒辦法正常走路了。”
方子默心口一緊,抿緊了唇,黯然神傷。
病房裏一陣靜默,氣氛有些壓抑,就在此時,有叩叩的聲音傳來,是高跟鞋的聲音。
一路行來,停在了病房門口。
“喲,方子默,你不是應該在駱一帆的懷抱裏獻媚麼?怎麼有時間來看爸爸?”
明明是有幾分低沉的好聽禦姐音,可是內容,卻讓人恨不得狠狠地一巴掌拍過去的可惡。
方子默冷怒地瞪了一眼方子言,不想在方明海麵前和她爭吵。
七歲那年,她跟著父親一步一回頭地離開自己喜愛的小哥哥,與繼母重新組成一個家庭之後,異母姐姐方子言就看她不順眼。
十四年了,沒有一點緩解,反倒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嚴重。
方子默不明白,為什麼方子言處處針對她,但是她不想計較,畢竟她是姐姐。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父親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