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章 陣前(1 / 3)

欲唱一首陣前曲,曲中斷腸淚,淚盡笑前緣。

幫哪一個?

若她不是也想知道這個答案,她又怎麼會在這裏受製於人。

從宣旒來過,偶爾經過含之所在的帳篷前的將士也沒在特意在這裏禁聲,從他們零碎的話語中,含之知道這幾天來,荊夏和玄幽又小戰好幾次,輸贏仍舊不明顯。但是,這種小戰愈加頻繁,更像是大戰前的試探,雙方皆在尋一個機會,一擊即破。

今日,帳外卻忽然一陣匆忙,一隊士兵急匆匆抬著一副擔架衝過來,還有著急的聲音喊著是誰受傷了。

是誰?

含之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恍惚聽到一個名字,聽過很多次,卻是直到最近才沒辦法將它尋常對待,因為她記憶中,那人的名字是謝堯瑱。

許是主帥受傷慌了許多人,含之掙紮著來到帳篷門口時,竟沒人顧及到她,這也讓她這麼多天來,頭一次出了帳篷。

看著不遠處的那個稍大的帳篷湧進幾個軍醫,不大一會兒就有染血的紗布被送出來,含之的唇色煞白,腳下的踟躕也漸漸變得無措。

這時候負責看守她的人發現她出來,正要上前阻攔,有人跑過來在他耳邊輕語一句,他點點頭沒再上前去。

含之沒有注意到這一切,她兩眼隻盯著那座帳篷瞧,頗有些吃力的朝那裏邁著步子。

好容易走到帳篷口,含之靜靜站在門外並不往裏再進,她看著簡易的床上躺著的那人,從眉眼到腳,沒有一處是她熟悉的樣子,可為什麼,心竟跳的這麼厲害,尤其是看到他胸口處那不斷冒血的傷口時,心疼的這般厲害!

堯瑱!

你還活著!

原來我還能在你麵前哭一場!

哪怕你看不見,也不懂我的眼淚究竟為了什麼。

“他傷的很重。”有人在她耳畔說話,“夏元琛很厲害,那一箭幾乎要了他的命,不過他現在能否從鬼門關回來,尚未可知。”

含之呼吸微頓,回頭,陌生的樣子,可含之猜得出他的身份,想起自己在宛京的時候一直以為宣旒坐鎮炎城,而他卻出現在此地,想來他來的更早,或許隻在夏元琛禦駕親征之後,看周圍人態度,對待他也並無特殊之處,他瞞得這麼嚴實,必定是有其他安排。

不過此時,含之隻是怔怔看著宣旒,思緒一時無從理清楚,心中卻反複響著他說謝堯瑱的話。

宣旒看她蹙起的眉頭,捏著偽裝身份的小胡子,輕笑道:“你若幫我一個忙,我便讓你陪在他身邊,萬一他就此死了,也算是最後有你陪著一程,如何?”

含之正微微側首看向帳篷裏的人,聽了此言並無動作,良久,她唇畔的笑分外慘淡,望向宣旒時眼神卻格外清明:“你敢將我的堯瑱還給我?”

“看來你並不答應我的提議。”宣旒也沒堅持去說服,不過當他眼神從謝堯瑱處略過,忽而笑道,“也罷,我若真答應了,也沒法跟姐姐交代。不過,他傷勢甚重,那些軍醫畢竟粗手粗腳,你若念在往日情分照顧他幾日,我也隻作不知。”

說罷,他也不進帳子,轉身離開,隻那盯緊獵物的眼神,他自己心中最是清楚。

或許宣旒也沒有想到,自帳篷外談話後,含之竟然沒有再靠近主帥帳篷一步,連他暗裏吩咐撤走了監視她的人,她也毫無動作。

含之這樣的反應,自然是超出了宣旒的計劃。

他原是要去看含之,好知道到底是她另有打算,還是在強自忍耐,隻是未等他前去,就聽有人來報,說荊夏知曉玄幽主帥命懸至今未脫險,果然計劃偷襲。

將手指定在地圖的一個地方,宣旒笑中滿是殺意:“迎敵!”

縱使夏元琛此次大規模出戰是趁謝堯瑱未醒之機,可他不是魯莽之人,自然知道玄幽對荊夏堅持這麼久不全靠主帥一人之力,所以此番主動出擊計劃反而是考慮更加細致;而玄幽由宣旒背後做主,他本就行事詭譎,又敢將謝堯瑱的情況不加隱瞞,自然也是做好了完全應戰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