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清醒過來,看他的表情好像還有點迷糊,我心想不會是把他拍傻了吧,就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哈嘍,帥哥——”
沈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抬手摸了摸後腦勺,表情有點扭曲,疼的嘶嘶抽氣,然後直接穿過我走進了浴室。我有點火大,這家夥明顯還在裝呢,所以我仍舊拿著那本大部頭書跟著也進了浴室,我笑著對他說:“帥哥,想不想再來一下?很爽的哦?”
正在拿毛巾擦頭發的神棍臉色變了變,我知道他聽見了,就把書放在洗手台上,盡量保持著和善的笑容說:“我想我們得談談。”
沈煉隨手把毛巾扔到一邊,雙手環胸冷冷地看著我說:“我是個天師。”
我說我謝謝你了不用提醒我也知道你是神棍。
他又說:“你是鬼。”
我算是聽明白了,敢情他這是在威脅我呢,我依舊保持著和善的笑容,說:“那又怎樣?你要收了我嗎?那我真得謝謝你了,趕緊的吧,我在這兒待的煩透了,你最好是把我打得魂飛魄散,那就幹淨了,一了百了,你也落得清淨。”
沈煉沒再說話,轉身出了浴室,我跟在他後麵,一路跟到臥室,他瞥了眼自己的床,坐到一張椅子上,冷冷地道:“你好像很喜歡我的床?”
我老實地點了點頭,我沒必要否認。
他又問:“電腦呢?”
“扔了,”我指了指窗戶,“四分五裂,粉身碎骨,救不回來了。”
他隻是長長的“哦”了一聲,一點都不心疼的樣子,萬惡的資本主義,我在他麵前坐下,說:“我看到你發的帖子了,很不錯嘛。”
他懶懶地抬眼瞥了我一眼,說:“偷窺狂。”
我他媽真想抓過床頭燈照著他腦袋再來一下!我說:“嗯,我是光明正大地窺。”
他轉了轉自己手上的翡翠珠子,沒再說話,我有點好奇,就問他:“你真的看得到我們嗎?”
“嗯。”沈煉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我是天師。”
天師你妹!我覺得他就是一變態,真虧他裝的下去,一年多啊,老子成天就在他麵前晃悠他居然能那麼淡定地視而不見?而且還時不時地當著我的麵開演三級片,他媽的,這人都能當影帝了,還是不折不扣的死變態!
我說:“你幹嘛裝作看不到我們?”
他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勾起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笑容,說:“每次看著你們發神經,我就有種智商上的優越感。”
說著他指了指我,又指指自己的腦袋說:“你就是個二百五。”
於是我忍無可忍,一把抄起床頭燈對著他腦袋使勁敲了一下,哐當,神棍腦袋一歪,再次昏死過去,我對他豎了豎中指,輕蔑地說:“這就是得罪二百五的下場。”
我又去浴室接了盆水把他澆醒了,然後抄著床頭燈看著他,我說:“不作死就不會死,你懂嗎?”
然後他點了點頭,像是很讚同我這句話,就是臉有點黑,接著他麵無表情地起身出門,找回之前快遞小哥送來的包裹,在手上掂了掂,用一種威脅意味十足的口氣問我:“知道這裏頭是什麼嗎?”
我說鬼才知道是什麼。
然後他陰沉地笑了,幾下拆開紙箱從裏麵拿出一張明黃色的符紙,吧唧一下就貼在了我腦門上,我大驚,因為很快我就發現我動不了了,我眨了眨眼,對著那符紙吹了口氣,符紙一晃一晃,晃得我眼花,我說:“你要幹什麼?”
沈煉更加輕蔑地笑了,我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果然他抹了把自己臉上的水,從我手裏拿走床頭燈,就照著我結結實實來了一下……
他媽的!什麼叫小心眼什麼叫人渣什麼叫睚眥必報!沈煉這王八蛋簡直完美地詮釋了這些個詞,充分發揚了漢語言文化的精髓……啊呸!
這王八蛋給我貼了張符,然後我被定住了,然後我被他慘無人道地淩虐了一個多小時,這家夥也不知道給我貼的是什麼符,導致我全身的痛感都回來了,他每□□我一下,那疼都是確確實實遍布我的四肢百賅的,我死了之後已經很久很久沒感受過痛的滋味了,拜他所賜,我現在算是嚐了個夠,而且因為年月漸久,現在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簡直是呈幾何倍遞增,更可悲的是我是鬼,我還不能暈,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折磨我。
然後我哭了。
我得知我變成鬼的時候我沒有哭,我知道我要永遠被困在這棟破樓裏的時候也沒有哭,我熬了三四年這樣暗無天日毫無希望可言的日子也沒有哭,可我現在卻被沈煉這人渣硬生生地揍哭了,因為真的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