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看到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綠林,耳中聽到的是潺潺的山澗流水,斜躺在一片嫩綠的小草地上,大自然清新的氣息迎麵撲鼻,這是一片陌生而又熟悉的天地。
“終於還是回來了!”陸子犯暗自慶幸不已,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那猶如昨日的累累往事。
陸子犯本是人間眾多修魔者中的其中一員,很多年前,他曆天誅臨身,功成墮入了魔界。
在那弱肉強食的世界,機緣巧合之下,他獲得一口名叫“蚩尤旗”的魔寶。
傳說“蚩尤旗”乃上古魔神蚩尤的隨身法器,曆來便是魔界最神秘的魔器之一,更是修魔之人夢寐以求的寶物。
雖然得了天大好處,但陸子犯從此也成了眾魔欲殺之而奪寶的對象。終於,在“魔天崖”遭各方勢力圍堵,他力有不逮,眼見生還無望,抱著必死的念頭,毅然使出“血羅焚天”,這一與敵同歸於盡的血道禁功,將一世潛力一朝燃盡。卻不想重傷不死,反破碎了虛空,重又回到了人間界。
這兒是陸子犯以前生活過的天地,此刻胸中的感情複雜難言,仿佛在外奔波多年的遊子一朝歸來一樣,他欣喜若狂,興奮地奔跑,縱情地歡笑。
“咦!我的功力為何不聽使喚?”玩耍了一陣,檢查自己身體時,頓時驚慌失措,嚇得他跌坐在地:“‘血魔幡’早在‘魔天崖’便已損毀,可為何‘血滴子’竟也如石沉大海,讓我無法心生感應?”
“血魔幡”和“血滴子”是陸子犯僅有的兩樣法寶,前者在魔天崖已經損毀,眼下隻餘一件“血滴子”,而魔寶“蚩尤旗”,至今仍是解不開的疑團。
“天哪,這個玩笑開的也太大了!”陸子犯四肢朝天,仰躺在地,無奈歎息。經過反複核實,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魔功盡失這一事實!換句話說,從此刻開始,陸子犯再非魔界赫赫有名的血魔,而是已淪為普通之人了。
“血羅焚天”實乃血道禁忌之法,意在燃燒自身精血能量,將一世潛力一朝耗盡,其威力固然霸道無匹,可付出的代價同樣異常昂貴,否則,怎能入圍血道禁功之列!不說功力盡失,便是能保得性命,他已不知多麼幸運哩!
“罷了,罷了,大不了從頭再來過!”雖然失去了蓋世魔功,但卻避免了魔界眾魔的欺淩,得到的是在魔界無法享有的清靜日子,陸子犯抱怨了幾句,惟有接受現實。
生性豁朗的他,並未將眼前得失放在心上,更沒有因此一蹶不振。何況禍福之說,本就瞬息之差,塞翁失馬,安知非福?
此刻是禍事,下一刻未必便不是福,就連在魔界那段最艱難的日子都已熬過來了,此刻還有什麼好氣餒的呢!
眼前密林鬱鬱蔥蔥,綿延數裏之地,盡頭一眼難望,他走了一會兒,扯下一根樹枝,充作木杖。
一個形單影隻的身影拄杖徐行,不知西東,就這樣漫無目地的行穿林中。
渾身上下連帶頭發,早在空間隧道內已化為灰燼,眼下圍繞在身上的那圈黑色綢緞,便是害得陸子犯這般田地的元凶,魔界之人夢寐以求的上古魔寶—“蚩尤旗”。
上古神魔相爭中,另眾神談虎色變的“蚩尤旗”,如今在陸子犯手中發揮的無窮妙用,竟然是充當了一片遮羞布,若是蚩尤老祖在天有靈,不知會作何感想!
本已在空間裂縫內燒成了焦灰地頭發,也再一次重見天日,生機勃勃地在陽光下成長。
接連數日,陸子犯行穿在這片濃鬱地原始森林中,使用“血羅焚天”帶來的副作用,以及跨越空間隧道遺留的身體不適,早如煙消雲散,離他遠去。
修習魔道的陸子犯,體格自是強橫,這幾日的獨自奔行,更是大大得宜,非但沒因單身行路而寂寞愁苦,精神反倒飽滿充實不少。
餓了進食,累了歇息,習慣於魔界逃匿生活的他,絲毫也無時間概念。穿過了密林,越過了澗流,滿懷新鮮的欣喜之情,不知走了多少路途。
這一日,陰沉沉地天空下起了灰蒙蒙的細雨,這個時候正是多雨的季節,陰雨連綿地天氣已是持續了一段時間。
哈!他又發現“蚩尤旗”的一大妙用,隻見從天落下的雨水,離陸子犯頭頂尚有丈餘之地,似被無形傘蓋擋住似的自動分向兩邊,一點兒也不用擔心會被雨淋。